佟實沒再理會他,已經坐在了阮翔身旁。
阮翔的身子都有些緊張的僵硬了,他先是膽怯的看了眼佟實,隨後就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說道:“下、下官榮幸,能跟佟大人共同審理此案。下官要、要是有做的思慮不周的地方,還望、望佟大人提點!”
看到他這麼緊張,佟實這才想到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突然就跟一州長官和京城來的高官一起審案了,不緊張才怪,佟實對他的態度突然溫和了起來。
“鄒大人,不管你身邊坐的是何人,都是來共同審理眼前這案子的。你不用緊張,按照平日的樣子審案即可。”
“是,下官遵命!”
佟實的和藹態度,頓時讓阮翔放鬆了不少。
鄒意坐到萬臨身邊的時候,便先對他說道:“萬大人,下官是被那老狐狸給誣衊的,還請您千萬別聽信了他的胡言亂語啊!”
萬臨淡淡說道:“本官心裡自有定論。”
鄒意驀地向萬臨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下官家裡還有顆祖傳的百年老參,一直被家母仔細的收著,並沒在大火中焚燬。下官回到州府後就把那顆人參拿來給嚴大人一家治病用,或許還能些用處。”
鄒意這人收買人心的手腕著實不一般,他這番話竟然萬臨有些動心了。
百年人參可是難得的寶貝,他的身體就是靠著百年人參打下了良好基礎的。
不過萬臨只是微微動了下心念,他還要等富小九的診斷,如果能治癒嚴詠德一家的藥方裡的確需要百年人參再說。
“但願他們用不到這方子。”萬臨不不動聲色的說完,便不再跟鄒意說話了。
佟拿起驚堂木用力的拍了一下,繼續對項苑傑質問了起來。
“項苑傑,你剛才說的話可有證據?你若拿不出證據,可就要再加上一條誣衊朝廷命官的罪名了!數罪併罰,你的家人族人也都會連坐的!”
佟實的這番警告不僅沒讓項苑傑退縮,反而還讓他的態度更加堅決了。
“啟稟大人,草民每個月都供奉給鄒大人一千兩銀子的銀票都是在本縣的金光錢莊支的銀票,而這些銀票到了鄒大人手中後,他若把銀票再存到錢莊的話,不管是多久存取一次都會有記錄。一千兩不是小數,您儘管派人去查金光錢莊的賬就能知道了。”
阮翔趕緊補充道:“佟大人,這金光錢莊在本州是最大的錢莊,每個縣城都有分店,想查他們的賬不難。”
佟實滿意的點了點頭,“好,那就請阮大人立即派人去金光錢莊查賬吧!”
鄒意立時阮翔投去怨憤的目光,阮翔知道他肯定會惱怒,根本就沒敢去看他。
“鄒大人,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佟實突然又向鄒意發問了。
鄒意慌忙站了起來,一臉委屈的說道:“既然項苑傑說的有理有據,大人也派人去錢莊搜查證據了,下官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只能用‘清者自清’來表明自己的心跡。”
佟實看了眼萬臨,萬臨心領神會的說道:“鄒大人,既然你已經被牽連到了這個案子裡,那麼你便不適合坐在這裡了。考慮到你是一州的知州,現在就讓你去跪在堂下也不合適,你不如就先退到一旁吧。”
“大人,您這是......”
鄒意不禁有點慌神了。
佟實沒給他面子,繼續說道:“請鄒大人到旁邊聽審吧,若此案還有需要你作證的地方你再上堂。”
鄒意的臉尷尬成了豬肝色,極不情願的走了出來,站在了大堂的一側。
佟實這才又對項苑傑問道:“項苑傑,你方才還說此事是受鄒大人指使藏匿嚴大人一家,那這件事你可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嗎?否則口說無憑,也是誣衊!”
項苑傑面不改色的說道:“草民有證據!因為鄒大人知道是嚴大人向京裡舉報了他收受賄賂、欺壓百姓的罪行,為了報復嚴大人,他才想到了如此歹毒的計策,想要置嚴大人一家於死地的!本來草民還以為他只是對嚴大人一家用了普通的昏睡藥,卻未曾想他竟會用如此歹毒的藥!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在您二位在此查案的時候,嚴大人一家會丟命。這樣的話一旦查出是他乾的,他的罪名就大了。但嚴大人一家要是在您二位走後才能死,即便後來查出此事是他所為,他也可以狡辯嚴大人一家的不幸跟他無關了。”
項苑傑的這番供述讓佟實豁然開朗,項苑傑把鄒意的心思分析的十分透徹,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鄒意的狡猾之處。
佟實明白了,鄒意卻急了。
“項苑傑,你說本官收受賄賂也就罷了,可嚴大人一家就是在你家中被發現的,你為何非要誣衊到本官頭上?”
鄒意跳著腳罵道,說話間還向項苑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