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都想要,怎麼辦?”他含著她的耳垂低問。
“那爺出去,我替你待在這裡。我歇會,你去忙。”夏雨笑呵呵的推開他,“時間不多了,我該走了,不然天一亮我怕是走不出這宮闈了。”
這折騰了一晚上,說了那麼久的話,原是相處的時間如此短暫。
東方已然有了魚肚白,再過些時候天大亮了,她確實不便出現在深宮裡,何況還是如此敏感的清梧宮。
“自己小心。”趙朔一襲白‘色’的中衣,望著快速穿上衣服的夏雨。
淡淡‘女’兒妝,灼灼離人心。
出水若芙蕖,垂枝芙蓉‘色’。
“這兒的守衛似乎也不那麼森嚴,爺可以隨時出去溜達。”夏雨笑了笑,穿好了衣裳伸個懶腰,眉目間有些疲憊。
“我前腳踏出去,後腳就會被定為畏罪潛逃,而後死無葬身之地。棉花糖”趙朔淺笑,“刻意的放鬆戒備,其實只是想讓我走出去罷了!”
夏雨的笑凝在‘唇’邊,“趙譽那個老傢伙,我非給他點顏‘色’看看不可。”
“別鬧了,按我說的做。”趙朔伸手,撩開她散落面頰的青絲,“既然穿回了‘女’兒裝,就忘了曾經的夏大爺。在我這裡,你什麼都可以做,但我不在的時候,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夏雨點頭,繼而在他的臉上輕輕落‘吻’,“等我的好訊息。”
“好!”他一笑,目送她疾步離去的背影。
一路小跑,倩影漸行漸遠。她不時的回頭,卻始終沒有停住腳下的步子。他就這樣遠遠的看著,看著她笑著跑出清梧宮。
冷寂的清梧宮,轉瞬間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長長的迴廊,蕭瑟的庭院。滿目的落葉翻飛,滿目的了無生機。
沒有她的地方,一下子安靜下來,真的渾身不自在。
順子在外頭等了一晚上,終於在破曉之前等到了夏雨出來,急得直跺腳,“哎呦喂姑娘,天都快亮了,你才出來。若是教人知道,你若有個好歹,皇上那兒非得宰了奴才不可。”
夏雨笑呵呵的打趣,“不如下回,公公陪我進去,也叫你知道,我為何進去那麼久。”
聽得這話,順子當即一怔,臉‘色’瞬時變得難看至極。
他怎的忘了,夏雨出身市井,可不像尋常姑娘那般矯‘揉’造作。人家可是穿慣了男兒裝的夏大爺,玩的就是不要臉。跟她動嘴皮子,還不是自己找‘抽’。
順子一聲嘆,低著頭帶著夏雨快速往外走。
不遠處,蘭珠眉目微蹙,急忙轉身進了康寧宮。
自從吃了不該吃的,還不知道吃的是什麼,趙妍就夜不成寐,一大早就坐在了‘床’前發愣。蘭珠心急火燎的進‘門’,“公主,奴婢方才看見了順子公公。”
“順子?他是皇兄身邊的人,在宮裡看見他,有什麼好奇怪的。”趙妍輕嘆一聲,緩步走到梳妝鏡前徐徐坐下。燭光裡,鏡子裡的自己,顯得格外憔悴。雖然再不受疼痛折磨,可是這蠟黃的氣‘色’,看上去還不如病著的時候來的‘精’神。
“可是他領著一位姑娘,好像是從清梧宮那邊過來的。看這情形,怕是在清梧宮待了一夜。”蘭珠說得很輕,可還是驚了趙妍。
手中的簪盒“啪”的一聲合上,趙妍冷然轉身看她,“你說什麼?待了一夜?清梧宮的姑娘?怎麼可能?”心頭一窒,她彷彿想起了什麼,“是皇兄授意的?”
能跟順子在一起,自然是趙祿的意思。
可趙祿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清梧宮如今是宮闈禁地,怎麼還往裡頭送‘女’人呢?即便是送‘女’人,為何趙朔還肯留她住一夜?一大早的離開,走得這樣匆忙,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什麼樣的‘女’子?”趙妍問。
蘭珠搖頭,“天‘色’黑,沒能看仔細。”
“你馬上帶人去截住他們,不許他們出宮。我去找母后,清梧宮的事,萬萬馬虎不得。”趙妍眸‘色’冷厲,口‘吻’冰涼。
“是。”蘭珠行了禮,快速退下。
趙妍溫柔淺笑,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家‘女’子,有這樣的福分,連趙朔都肯留下她。要知道這麼多年,趙朔與她雖是名分上的叔侄,但很少正眼瞧她,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敷衍罷了。
“皇叔?”她突然笑了。
趙妍一大早去了慈安宮,薄瑤太后愣了一會,當聽聞趙祿往清梧宮送‘女’人的訊息,當下也是懵了一下。須知這睿王趙朔乃是好男風的主,怎麼如今被囚禁清梧宮,反倒是改了心思呢?
轉念一想,夏雨就是個‘女’子,當日他寵信夏雨也許是夏雨改變了他。
只不過當日他為夏雨舉兵,如今怎麼就移情別戀得這樣快?是心灰意冷,還是別有圖謀?
薄瑤太后快速起身,這件事必須搞清楚,否則只怕來日後患無窮。也虧得趙祿這樣的寬心思,趙譽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發難。而攝政王府如今由東方旭執掌,他比東方越更笑裡藏刀。東方越尚且會念及舊情,而東方旭可是六親不認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