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去吧。”順子低低的開口。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趙祿冷道,“沒找到人,我怎麼可能安心回去?他們二人都不是見利忘義之人,更不是貪慕虛榮的,怎麼可能把我的玉佩給典賣?除非遇見了難處!”
–—”
不待順子說完,趙祿頓住腳步,狠狠瞪了他一眼,“若他們真的是這樣的人,那我就問個清楚,也好斷了這份情誼。”
正說著話呢,相宜喊了起來,“黃公子,黃公子!”
趙祿欣喜若狂,“總算找到了!”音落,已經疾步上前,“相宜,你家公子呢?”
“公子在裡頭候著,請黃公子隨奴才進去。”相宜早早就候在街口,為的就是等趙祿前來。如今,總算等到了。
臨窗而坐的,不是梁以儒又是何人。
“大哥。”梁以儒起身。
“出了什麼事?”趙祿還不待坐下,就已經開口。
梁以儒輕嘆一聲,面色凝重,“阿雨出事了。”
趙祿瞪大眼眸,“什麼?”
既然他來了,梁以儒便相信,趙祿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也絕非涼薄之人,便原原本本的將夏雨之事全盤托出。
“殺人?”趙祿蹙眉,“三弟會殺人?混賬東西!這些刑部的人,是幹什麼吃的!領著朝廷的俸祿,卻如此混賬!”
梁以儒輕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讓順子去找你。得罪之處,還望大哥莫要介意。萬般無奈,出此下策,實乃情非得已。”
趙祿擺了手,從懷中取出玉佩,“我早說過,你們若有什麼難處,只管來宮門口找我。二弟太過謹慎,許是覺得我會見死不救吧?”
睨一眼趙祿手中的玉佩,梁以儒笑得微涼,“殺人重罪,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都想獨善其身。這是人之常情,我豈能把太多的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何況,這件事如今牽扯太大,即便你來了,也未必能讓阿雨脫身。弄不好,反而會連累你。”
“我與阿雨乃是青梅竹馬的情義,為阿雨奔波本就是義不容辭之事。可你不同,你既然在宮中行走,那便是前途無量之人。你若不肯幫忙,顧及自身,也是情有可原。彼時,就當是原物奉還,也免教你到時候受到牽連。”
趙祿稍稍一怔,上下打量著梁以儒,“二弟的深思遠慮,果然教人拜服。”
“只不過是平常心對待,何來的深思遠慮。”梁以儒從相宜手中接過銀票,笑了笑道,“原物奉還。”
趙祿輕笑,“二弟好厲害。”說完,便將玉佩推倒梁以儒跟前,順子快速的收回銀票。
梁以儒摸著手中的半塊玉佩,心頭想著夏雨如今在牢中的狀況,不覺愁上心頭,“阿雨最喜歡自由自在,如今一個人關在刑部大牢,也不知道會怎樣。”
“你放心,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就一定會管。”趙祿冷了眸。
順子抿唇,“公子,此事睿王府與攝政王府都插手了,您在插上一槓子,怕是更亂了。要不,找個可信之人,也免得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公子您——”
“胡言亂語什麼?”趙祿冷斥,“此事縱然不是我義弟之事,然則人命關天,豈容兒戲?誰的命,不是命?”他輕嘆一聲起身,“二弟只管放心,我現在就回家,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三弟之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看誰敢動他。”
梁以儒起身,躬身作揖,“多謝。”
“兄弟之間,何須多禮。”趙祿攙起他,“我還是那句話,若有什麼難處,你只管來找我。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竭盡全力。”
“承情不負,肝膽相照。以後但凡以儒能做到的,大哥但說無妨。”梁以儒笑了笑。
兩人並肩走出茶樓,外頭天色已黯。
“其實,我倒是很佩服二弟的為人。這世上很多人,別說是青梅竹馬,縱然是世交,若是遇見了這種事,都唯恐避之不及,哪像二弟你,還眼巴巴的東奔西跑。你該明白,若是尋常的案子倒也罷了,偏偏招惹了攝政王府,那可就不簡單了。”趙祿邊走邊道。
梁以儒頷首,“就因為招惹了攝政王府,我才不能坐以待斃。否則,阿雨死定了。”
趙祿點了頭,“說的也是。”
正說著話呢,趙祿稍稍側臉回頭,卻被梁以儒一把按住了手腕,“別回頭。”
趙祿心下一怔,“有人跟著。”
梁以儒頷首,“待會你儘量往人多的地方走,我把人引開,你有多遠走多遠。”
“那你呢?”趙祿壓低聲音。
“從我走進茶樓,他們就跟著了,顯然是衝著我來的。”梁以儒鬆開手,淡淡的笑著,眉目溫和儒雅,“我救不了阿雨,只希望你能幫她一把。若能換得她的性命無虞,我做什麼都值得。”
語罷,梁以儒朝著趙祿躬身,轉而快速朝著另一條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