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儒領著相宜越走越快,如今只能往睿王府方向趕緊走。只要到了睿王府門前,這些人就會退卻,不敢拿他怎麼樣。
只是他手無縛雞之力,而後頭那些“尾巴”,可都是精壯的暗衛。
若要殺他。全然不費吹灰之力。
“公子,你快走,奴才給你擋著!”相宜顫著聲音,眼角的餘光不斷的瞥向身後。
梁以儒頓住腳步,面色微白,“你覺得,以你一人之力,能擋住他們幾時?”
相宜嚥了口唾沫,“擋、擋不住。”
“他們的目的是我,橫豎兩人在一起都是死,你趕緊去睿王府報信。我——”梁以儒袖中拳頭握緊,“我能拖一時是一時。”
–—”
“你不走。我就會死。你若走了,我還有一線生機。走!”梁以儒冷了音色。
相宜一咬牙,撒腿就跑。
梁以儒攏了攏衣襟,深吸一口氣扳直身子,人之立於天下,當俯仰無愧,當死生無懼,當風骨永存。捋直衣袖,梁以儒緩步走在人群裡。
他不知道相宜能不能趕得及回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看到夏雨出獄。可是他知道,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都不能躺下。
可是越往前走。人越來越少,到了最後,漆黑一片,已是絕境。
苦笑兩聲,天若亡我,沒奈何。
轉身,梁以儒無懼無畏的望著。齊刷刷站成一排的陌生面孔,“你們是誰派來的?”
為首的面色蠟黃,笑得冷冽,“你自己得罪了誰,心裡不清楚嗎?”
梁以儒輕笑,“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會做的?”
“有。”那人冷笑,“我們唯一不會做的。就是放你一條生路。就算你跪地求饒,也不行。”
“跪地求饒嗎?”梁以儒大笑兩聲,眸色利利,“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他聲音一頓,立時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為虎作倀,今日我梁以儒縱然身死,亦不屈服。牙尖嘴利,看你們這群攝政王府桌下狗,到底能啃多少骨頭!”
“殺!”為首退後一步,身後的兩名男子隨即持刀上前。
夜色暗沉,四下安靜得可怕。
梁以儒只聽得她們的腳步聲,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朝自己靠近。他知道,那是勾魂使者的腳步聲,他也明白,自己此生到頭了。
刀,高高舉起。
他重重的合上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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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二弟?”趙祿拍打著梁以儒的臉頰,“快醒醒!”
李煥蹙眉,“皇上,讓卑職來吧!”他凝力掌心,將一口真氣緩緩注入梁以儒的心口。少頃,他收了手,低低的喊了一聲,“梁大人!”
梁以儒勉力睜開眼睛,“我這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