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葉爾瑜喜憂參半,她不是不知道趙朔必為了白日裡事情,才會親自前來。可難得趙朔過來,豈能讓他就這樣走了。
趙朔捋了捋衣袖,“你是聰明人。本王不與你多說廢話。你可知這是睿王府?”
葉爾瑜眸色微轉,點了點頭,“知道。”
“那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趙朔又問。
葉爾瑜抬頭看著他絕世風華的容臉,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半垂著,根根分明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打著斑駁的剪影。他坐在那裡,神色淡然,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可臉上眼中,卻沒有半點責難之意。葉爾瑜心中竊喜,看樣子夏雨在他心中。也未見得如此重要。
“未來的睿王妃。”葉爾瑜溫婉回答。
趙朔深吸一口氣,終於對上她的臉,一雙幽暗的眼眸,瞬時變得極為陰戾可怕,“身為睿王妃,既無容人之量。又無為善之德,你覺得睿王府需要這樣的女人嗎?”
葉爾瑜愕然,“王爺?”
“早在賜婚聖旨入府時,本王就告訴過皇上與太后娘娘,這後院有人不是你們可以動的,凡事切莫囂張。否則本王若是做出什麼事,還望皇上與太后娘娘見諒。”趙朔似笑非笑,眸中晦暗不明。
燭光下,李煥深知,不管是誰,觸怒了王爺的底線,王爺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一個人能在朝廷中浮浮沉沉這麼多年,忍耐這麼多年,一步步的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趙朔手中的鮮血,早已連他自己都數不清。多一條人命和少一條人命,對他而言,其實根本沒有區別。
葉爾瑜心驚,這話太后娘娘確實提點過。
只是她一心把自己當成趙朔的女人,當成睿王府的女主子,卻不知他若不愛你,不管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對也是錯。錯——就更大錯特錯。
外頭有侍衛快速湧入,隨即將王氏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王爺饒命!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王氏渾身顫抖,跪在那裡拼命的磕頭,眼淚快速落下。
葉爾瑜也慌了神,“王爺?王爺,開恩!”
王氏哭哭啼啼,“小姐,小姐您幫奴婢求求情,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看在奴才伺候你多年的份上,你救奴婢一命!小姐——王爺饒命啊!”
“王爺!”葉爾瑜行禮。“王爺,奶孃從小照顧我,是我從將軍府帶出來的奴才,若是王爺覺得她——不如就遣送回將軍府,此事可否就此罷休?”
“你讓本王念著她是將軍府的人,那你可念著夏雨是我睿王府的人?”趙朔反問,“葉爾瑜,上次之事,本王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為沒有傷到人。可是這一次不同,睿王府不是你的將軍府,也不是第二個葉家。懂?”
他說的格外平靜,指尖溫柔的拂過鬢間散發,眉目微抬,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光清冽,與生俱來的慵懶清貴,無可比擬的懾人之魄。
李煥一抬手,王氏立刻被押下去,卻是哭得極為慘烈,“王爺、王爺饒命——小姐、小姐,奴婢伺候了你十多年,你救救奴婢——”
葉爾瑜撲通一聲就給趙朔跪下,“王爺,王爺開恩,放過奶孃。王爺,王爺!”
趙朔起身,緩步走到她跟前,繼而慢慢蹲下身子。溫熱的指尖輕輕挑起葉爾瑜美麗的下顎,那張端莊的容臉之下,有著一顆與端莊背道而馳的心。她的淚,奪眶而出,果然是一枝梨花春帶雨,美則美矣,只是後悔得晚了些。
“本王最不喜歡,那些自以為聰明之人。”趙朔輕嗅她身上的脂粉香氣,多了幾分虛偽,少了幾分真善美。
葉爾瑜不敢動彈,她幾乎能感覺到來自趙朔的溫熱呼吸,在自己的臉頰上徘徊。美眸如斯,噙淚迷離,她多麼希望這一刻,能融化他的心,融化他冰涼的眼眸。讓他看著她的時候,能溫柔一些,憐香惜玉一些。
這種眼神,只怕男人都會受不了。
迷離中帶著致命的誘惑,美人如斯,豈能不心動。
她緩緩的將唇湊上去,趙朔眸色邪魅,微微低下頭,眼見著就要吻上她,卻突然側過身子起身,毫不留情的鬆開了她,“你還不夠資格。”
葉爾瑜驟然一驚,瞬時癱坐在地,面頰通紅滾燙。
趙朔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癱軟在腳下的葉爾瑜,“本王不喜歡說廢話,但也不希望你把我的話當成廢話。記住一件事,這是睿王府。不管你是不是睿王妃,這個地方,只有我一個主子,這裡的人或者事,皆由我做主。”
語罷,他拂袖而去,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葉爾瑜快速衝出去,“因為我姐姐,所以你不喜歡我?是不是?”
趙朔頓住腳步,趙妍站在不遠處,輕咳幾聲,見著這樣的狀況,也沒有過來。他沒有作答,只是扯了一下唇,快步離開。
“王爺!”葉爾瑜淚如雨下,“夏雨有什麼好?”
有什麼好?
那丫頭什麼都不好,長得不好,脾氣不好,甚至於所有女子該具備的品德,她都沒有。不會詩詞歌賦,不會琴棋書畫,不會針黹女紅,真的是一無是處。
可有些人說不出哪裡好,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爾瑜,你這又是何苦。”趙妍輕嘆一聲,“你姐姐的事,是皇叔心中永遠的傷,是不能被提及的。你偏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