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看向趙頡,趙頡眉眼低垂著,看不出什麼心思來。
“你要為清河祈福嗎?”周宴問道。
三人一路相伴來到承恩寺。
一路上,從幾人口中,林杏終於拼湊出她離開後的大致發展。
周宴現如今已經成為御王殿下,那日周宴躺在榻上,與林杏說了許久的話,可都得不到回應,原以為是林杏太過疲憊睡了過去,然而那具軀體再次醒來,眼神卻渾然不同。
得知這個世界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體內曾經進入過另一個魂魄後。
那女子哭天喊地,口口聲聲清白被毀,日日尋死,幾乎折騰過了所有法子。
無奈之下,周宴只能派春曉與其他幾個暗衛眼也不眨的盯著她。
這具軀體是林杏唯一存在過的容器,她還不能死,她若是死了,周宴只怕林杏就再也回不來了。
箇中心酸,周宴只寥寥幾句帶過。
林杏眸光閃爍,只輕輕搭在周宴的手背之上。
瞧著趙頡僵硬轉眼,林杏算了算:“趙頡,你應當是要娶妻的年紀了吧?現如今你已是周宴的副將,有權有勢,家中又富可敵國,定然有許多女子與你示好?”
趙頡險些被自己的口水所嗆住,他神色略有些不自然,面上浮現一抹緋紅,咳嗽了兩聲:“說這些做什麼?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好男兒,年紀輕輕,我才不要耽於情愛,我要上場殺敵,建功立業,親自取下烏仁圖索的狗命。”
“如今我們正在與北羌交戰,不日我就要前往戰場,此時若是與哪家的姑娘私定終身,便是白白害了人家姑娘,難道你要我做罪人不是?”
趙頡義正詞嚴,聲音卻越來越小:“你與師父的未來才是當下最應操心之事。”
周宴輕咳了聲,坐的極為筆直。
林杏偏偏不如他的心願:“你既然已經說了此刻邊塞戰亂,我們二人算是怎麼回事?國家危難在前,你尚且還不思考這些,我身為你娘,周宴乃是你的師父,我們二人更應當以身作則,你且放心上場殺敵,邊塞一日未安,娘定然不會一人獨享這溫柔鄉。”
林杏話音剛落,趙頡便覺得脖子一涼。
到了承恩寺中,林杏方才邁入,便瞧見住持朝她走了過來,住持雙手合十,躬身道:“林夫人,您來了。”
林杏有些詫異住持還記得她,想起之前在承恩寺中住持為她抽出的籤子來,又將疑問壓了下去。
“大師,你可知道清河郡主?”
林杏的態度越發恭敬,住持聽到這個名字,對著皇宮的方向垂眸低頭,默唸著經文,為清河郡主唸經祈福。
“世人命數如此,還請林夫人節哀。”
命數……
林杏喃喃,立於大師面前:“大師看我的命數如何?”
她從她的世界中到此處來,究竟是天選,還是強行逆天、終遭制裁?
大師臉上帶著笑意,轉過身來,拿出一個籤筒:“夫人不如為自己抽上一簽?”
籤筒放於自己面前,與上次林杏來到承恩寺時的記憶慢慢重疊。
記憶深處,周宴的話深深烙入林杏心中。
林杏抬眼,眸中帶著幾分釋然,她將籤筒推開:“大師,我好像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