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寡婦,不好好守她的寡,想做什麼?趙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趙老太爺拄著柺杖往外走,邊走邊罵。
屏風後面,周晏濃眉輕挑,端正溫和的面容陡然間生動活泛起來,狹長的丹鳳眼底興味十足。
雖然對不起趙兄,但這熱鬧若是不看,可就沒了呀。
不等趙老太爺走出門,就聽到自己小兒子那殺豬一般的嚎叫,接著便看見他那瘦弱像是小雞仔似的大兒媳婦兒拖著腫成豬頭的小兒子,走進中福堂。
“……反天了不成!孽障!孽障啊!那是你小叔子,你怎麼敢綁他!你這是要老子的命啊!”趙老太爺抬起柺杖就要打林杏。
林杏眼疾手快,鬆開繩子,輕柔無骨似的小手卻穩穩當當地接住了他柺杖。
那巴掌大的小臉展露一抹俏生生的笑,說話聲音也悅耳動聽:“若是二爺沒做畜生乾的事兒,我才不會綁他這個畜生呢。”
“混賬!你罵誰是畜生!”趙老太爺氣得青筋暴起,狠狠抽出柺杖,本想打人,此刻卻得先站穩才行。
“您這麼大歲數可得小心身子,話都聽不明白,日子想必也不遠了。”林杏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面如桃花,嬌媚動人。
這回她不給趙老太爺說話的機會,冷眼瞥著被下人解救出來的趙二爺,嘴角依舊掛著笑,聲音更是甜美:“趙老二讓人把我迷暈,欲行不軌,我奮力反抗才沒讓他得逞,趙老太爺是不是該替您的大兒子清理門戶?”
重獲自由的趙二爺趙靖看著這個嬌滴滴的女人,臃腫的身子猛地一顫。
奮力反抗?屁!她那滑膩膩的小手一動,自己就動彈不得了,更別說後來她在自己身上戳的那幾下。
一想到那柔軟小手碰過自己,趙靖的心頭又湧現一股盪漾之感,畢竟小娘子碰他了,那手可真滑,那鞋底可真疼……
想起鞋底,趙靖頓時反應過來,老子被她打了,怎麼著也不能放過她!
“爹,你別聽她胡說!是她看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就勾引我!我這樣潔身自好的人,怎麼可能對長嫂不敬?分明是她耐不住寂寞!”
屏風後面的周晏差點被茶憋死,兩眼淚汪汪地嚥下熱茶,嗆得胸口火燒火燎的疼。
要不是他見過肥頭大耳面大如盤的趙靖本尊,說不定就信了趙靖的鬼話了。
“嘖!二爺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玉樹臨風,你只佔個臨瘋,如此胡言亂語離瘋魔是不遠了。”林杏脆生生的嗓音甚是悅耳,連罵人都叫人心情舒暢——如果罵的不是自己的話。
聽到她罵自己的寶貝兒子,趙老太爺抬著棍子就打過去,“混賬!老二從來不說謊,他怎麼可能看上你這麼個狐媚子!”
林杏輕巧躲開,“您都說我是狐媚子了,這不是誇我有姿色嗎?不過這話從您嘴裡說出來,可是有些為老不尊了。”
為了躲趙老太爺,林杏輕身一轉,躲到了屏風後面,與看好戲看得笑容滿面的周晏撞了個正著。
林杏柳眉一挑:“呦,這兒還有客人呢?”
周晏:“……”
趙老太爺也才想起,常安侯世子還在這兒呢!屏風再大,又不是牆,哪兒能擋住前面的聲音?
他反應極快,當即對周晏作揖道:“讓世子看笑話了!來人,將此等不守婦道之女子拉去沉塘!”
“綁我的乃是趙家的人,我若勾引,何須綁自己?難不成老太爺有這癖好?”林杏伸出手腕,露出腕上暗沉刺眼的勒痕,語調依舊溫和,卻無處不充斥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