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的聲音很輕,若不是林杏仔細聆聽,險些就要錯過他這句話了。
她抬頭,在周晏眼中看見一臉不可思議的自己。
緩緩的,二人都沒說話,卻相視一笑。
高臺上,小紅袖一舞傾城,緩緩走出了紗幕,露出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更讓臺下的男人為為之瘋狂。
盯著小紅袖的臉,林杏想了許多,但最後都不得不承認,周晏說的沒錯。
這張臉若是沒有春風樓護著,只怕早就香消玉殞。
稀缺的東西都是資源,無論是美貌,還是錢。
那些男人想得到小紅袖,就像太子想得到趙家一樣,小紅袖沒法選擇自己的恩客,趙家也只能拼了趙翊的命來選擇自己要跟隨的人。
見林杏心情恢復過來,周晏便轉過身去,正因如此,他錯過了林杏看向他的目光。
林杏在心中想,趙翊願意與此人結交,卻不願與太子同流合汙,便足以證明周晏的性情品行了吧。
春媽媽扭著腰肢,走到小紅袖身旁,摟著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淚眼,哽咽道:“小紅袖就像我的親生女兒,是我們春紅樓的活招牌,今兒看在各位恩客熱情捧場的份上,一兩銀子起拍,人就是價高者得——”
“二樓雅間年公子出,八百兩。”
春媽媽的話還沒說完,二樓突然傳來一聲龜公的吆喝,頓時廳堂內鴉雀無聲,片刻過後又滿堂震驚,倒吸冷氣的聲音不絕於耳。
年瑞鵬是第一個叫價的,八百兩也是春風樓有史以來底價最高的頭牌。
他這一叫,臺下之人皆成了看客,敢叫的沒他有錢,有錢的不敢叫,誰也不想為了一個小紅袖與年家結仇。
就在眾人以為小紅袖是年瑞鵬的囊中之物時,二樓又傳來一聲吆喝:“二樓雅間趙公子出,八百零一兩。”
這回春風樓又陷入寂靜之中,就連春媽媽都難得露出一絲尷尬。
就比年瑞鵬高了一兩銀子,這妥妥是在打年瑞鵬的臉啊。
但很快,下面的人反應過來,“趙公子?哪位趙公子?莫不是趙頡?”
“趙家不是都沒落了嗎?前些日子我還瞧見趙家鋪子攆走夥計呢,估摸著也是外強中乾,撐不了多久嘍!”
“趙家都撐不了多久了,趙頡還敢在春風樓一擲千金,就不怕他那個貌美如花的後孃教訓他?”
“教訓是該教訓,我要是有那麼個年輕貌美的後孃,誰還來春紅樓啊……”
後面的話林杏沒有聽清,但也能猜想到有多下流。
她抬手扶開周晏捂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晏兄放心,我沒那麼脆弱。”
不過是幾句下流話,有什麼聽不得的?
比起那些話,她更想知道趙頡這招有沒有用。
下一刻,二樓又響起龜公響亮的叫聲:“年公子出一千兩!”
“趙公子一千零一兩。”
“年公子一千二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