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高一矮二人正是前來看熱鬧的周晏和林杏。
先前趙頡被老鴇攔在門外時,他二人就趁機混了進來。
巧的是,春風樓前的打手還挺眼熟——正是萬千賭坊後院的兩個打手。
這二人看見周晏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攔著他們了,這才讓女扮男裝的林杏,隨周晏一同進來。
或許因為曾是系統,林杏竟然認出了那二人,進來之後用肩膀撞了撞周晏,說道:“那二人從前是在萬千賭坊,怎麼如今又到了春風樓?”
論看熱鬧,自然沒人比得過周晏。
他天生一張笑顏,唇角彎起,怎麼看都惹人喜愛,因此一路走來,惹來不少姑娘的青睞。
周晏一邊讓姑娘過去,一邊說道:“萬千賭坊換了掌櫃,新掌櫃來的第一天就把萬千賭坊裡裡外外都換了個遍。”
“駱敬峰竟然被換了?”林杏頗覺不可思議,“他替萬千賭坊做了那麼多事情,突然被換,恐怕不太安全吧?”
這萬千賭坊又是賣人,又是賣鹽的,背後之人能讓駱敬峰活著離開?
“他有自己的法子,林兄不必擔憂。”周晏瞥了她一眼,眼疾手快的抬手將她拉到身邊,才沒被搖搖晃晃的酒鬼撞個滿懷。
“多謝。”林杏衝他拱手,回頭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才跟著周晏去了角落裡。
看著周晏輕車熟路的要了茶點,林杏好整以暇,“晏兄是熟客?”
“無師自通罷了。”周晏笑笑。
他才說完,林杏就聽到了樓上雅間的吵鬧聲,“這就是趙頡的法子?”
“激怒年瑞鵬的確是個法子,不過,年家不至於這點錢都出不起。”周晏雖然要了茶水,卻一下沒碰,說道,“禹州再漂亮的花魁,最多也不超過一千兩,對於年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除非趙頡有法子讓年瑞鵬出血,否則今夜必定空手而歸。”
就在議論的功夫,樓下的人越來越多,周晏和林杏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只能忍痛把那張足夠坐下八個人的桌子讓給旁人,自己擠在角落裡的花瓶後面。
林杏縮了縮身子,看著眼前烏泱泱的人群嘟噥了句:“把事情辦砸我倒不怕,可我怕他腦子一抽,真把小紅袖給買回去,到時候該如何安放還是個問題呢。”
她對趙頡的瞭解都基於小一給她提供的資訊,而那資訊裡的趙頡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紈絝子弟,林杏之所以會同意讓趙頡來辦這事,也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像資訊裡說的那樣不堪。
如若真是,那想讓趙頡平步青雲這事就不止是比登天還難,而是從盤古開天地開始做,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放在樓上的雅間沒吵太久,春媽媽扭著腰肢下樓,立刻讓人把小紅袖帶到高臺上。
高臺建在三樓,用七重紗幕擋住,小紅袖站在紗幕後,連臉都瞧不見,卻不妨礙春風樓裡的客人尖叫連連。
林杏厭惡地往後走了走,緊緊靠在牆角,冷眼看著那些甚至是已有家室的男人面露癲狂。
就算只是一模資料,她也是現代人造出來的資料,設定上也能感知情緒,所以思想是現代人的思想,情緒也是現代人的情緒。
眼前這將少女當作牲口一樣販賣,還要任人叫價的情景讓她無比厭惡。
“怎麼了?”周晏也發覺林杏不對勁,轉頭看問道。
林杏忽然直直對上週晏的目光,她很想知道這人對眼前這一幕是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