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口,白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坐南朝北打東西……”
城北,一個幽暗而狹小的房間內,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坐在床邊,長搖頭晃腦。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幹什麼?”視窗,一個英武非凡的青年負手而立,緩緩轉身,瞪了床邊的青年一眼。
“喂!我說,張逸傑,你現在吃我的,住我的,不說一聲謝謝也就罷了,但最起碼的尊重要有吧!”床邊的青年斜眼道,“我命不好,不得自由,我哼幾句對聯自娛自樂怎麼了?我百事通就不許有文化?這可是李白出的上聯,你有本事你對啊!”
“你的生活費,會報上去,我並不是吃你的住你的!你要哼對聯也好,吟詩也吧,別吵我!”張逸傑冷聲說道。
“張逸傑,這話你就不對了!”百事通說道,“你昨晚難道不是和我睡?怎麼著過夜費也得算進去吧!”
“過夜費?”張逸愣了愣神,突然撲到床邊,死死地盯著百事通。
“我說……你要幹什麼!”百事通顫聲說道,“我……我告訴你,我的取向是正常的,而且我已經當了好幾個月的處男了,你別以為你警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逼急了我,你對項局長投訴你!”
“我是和你睡,不是睡你!”張逸傑一把將百事通推倒在床,眼睛裡,發出幽幽光芒。
“有區別嗎?”百事通怪叫,“你了別亂來,我要叫了!”
“懶得跟你扯皮!”張逸傑微微搖頭,走回窗前,點燃一支菸,默然。
“這叫什麼事兒啊!”百事通嘀咕道,很是不滿。
昨晚回來之後,張逸傑一直板著臉,話也不多,洗漱完了就休息。
百事通卻怎麼也睡不著,突然多出一個人來,而且這個人的身份還是他一向很排斥的警察,他覺得萬分彆扭。
一直以來,他都是獨來獨往,這個房間,除了他自己之外,從來沒有人走進來過。
然而,對此,他無可奈何。
他發現了一個不該發現的秘密:張逸傑還是公安人員,根本沒有辭職,而且還和公安局局長項雲飛在一家酒吧有說有笑。
所謂張逸傑是犯罪嫌疑人,純粹是做戲。
這話傳出去,誰信?
但他的的確確看到了。
他看到不該看到的!
因為,這件事,根本見不得光!
他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他也不想知道,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自從他撞上項雲飛和張逸傑的那一刻起,他被這兩人堵在小巷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現在的一切已經註定的了。
毫無疑問,項雲飛暫時還信不過他,所以派張逸傑守在他身邊,其一,是怕他把訊息傳出去,其二,自然是為了抓吳志遠。
想到這裡,百事通心裡一陣悲涼。
他別無選擇!
無論是項雲飛,還是吳志遠,他都惹不起,他只能在這兩人之間周旋,以保全自身。
昨晚,項雲飛的一包麵粉,就嚇得他戰戰兢兢,無非是告訴他,不合作可以,但他註定要面臨牢獄之災,只需要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
他何嘗不知道項雲飛這是軟硬兼施,恩威並重。
項雲飛最後的話,毫無疑問,打動他了。
項雲飛說,給他尊嚴!
這的的確確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