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裡的翡翠項鍊,焦雨甄可是笑得高興,這沉甸甸的手感果真是很好啊,她本來送給溫渝郡主那最頂級的金簪子的時候可是很肉痛的,但是現在感覺至少回了一些本錢了,只要把最後一場的勝利也拿下來,她肯定可以很滿足的!
“第三題就讓我來出吧。”齊淵革在兩個侍女的撐扶下走上了石臺上,“題目就是‘心懷天下’,只做一句便可了。”
齊淵革的話一處,臺下的人便是議論紛紛,一般詩詞都是用一首來體現一個意境,可是一句話就要體現出來的話,這句話無疑就是精闢之中的精闢了,所以難度可是比做一首詩更難。
在以杜承桓為首的一些男人們陸續上臺以後,莫玉雲再一次搶著第一個上了石臺,執筆就寫下了一句:“深閨書香不識墨,身卑不敢忘憂國。”
“好。”齊淵革起手拿過了這詩詞,很滿意的點頭,“莫大小姐才華橫溢,老夫佩服。”
“齊大學士繆讚了。”莫玉雲很高興的回了一禮,走下臺去的步伐都是很歡快的,回到了即墨子澤身邊的時候可是笑得很高興,“王爺,雲兒寫得可好?”
“很好,雲兒很厲害。”即墨子澤也是很滿意的,剛才那一句話雖然帶有女子的嬌氣,但是這詩句寫得極好,連他聽到了都是挑不出半點毛病的。
焦又涵臉色依舊有些不自在,她的確不擅長寫這樣的詩詞,可是身旁的人都緊緊的盯著她看,連莫玉雲還有那在遠處的焦雨甄都朝她看了過來,她怎麼可能不上去呢?
焦又涵擰著手裡的手絹一下,還是擠出了一抹微笑,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中走上臺去,然後在書桌前緩緩的執筆寫字,她的速度很慢,顯然是寫得並不流暢的,可是這齊淵革似乎只看詩句不看字型,她在這一次就得不到什麼好處了,所以只能擠出了一句:“不作羅衣裳,只為寒門士。”
詩詞讓齊淵革看了一眼以後,便由侍女拿著呈到了溫渝郡主的面前來了。
“看來焦二小姐不上擅長這個啊……”
溫渝郡主輕嘆,便隨手將這詩詞放到了一旁去,然而她這一舉動讓那還站在石臺上的焦又涵臉色更為蒼白了,甚至走下石臺的時候步伐都有一些蹣跚搖晃了,讓眾人都看在眼裡,有一些人幸災樂禍,有些人在惋惜,或許實在惋惜……一代才女的名號要換人了!
看到沒有人上臺去了,焦雨甄便起身上臺去了,她選擇了高仿黃羲之的草書字型寫下了一句流傳千古的名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最後一筆勾勒以後,站在一旁的齊淵革便是一愣,頓時老淚眾橫:“這……這是老夫看過最好的詩句啊。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若為官者能夠做到如此,天下何愁不安定!”
溫渝郡主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響了手掌:“焦三小姐才華橫溢,若是男兒之身定是國之棟樑。本郡主佩服。現宣佈焦三小姐焦雨甄和杜公子杜承桓是本次詩宴魁首,賜兩人美人黃金百兩,皇宮出入令牌一枚。月底隨本郡主進宮參加宮宴吧。”
“謝郡主。”焦雨甄俯身行禮,站起來的時候眸子裡就是亮晶晶的,黃金百兩已經足夠她在城西買一處院子,再買一個店鋪做生意了,不過她才不要一直留在都城裡呢,所以這些錢自然是要存起來的,至於那個什麼宮宴她就沒有興趣了,於是她再朝溫渝郡主一鞠躬,不急不緩的說道,“稟郡主,雨甄身體向來不好,今日前來參加詩宴已經是強撐而來,所以只怕月底天寒,若是參加了宮宴只會病容憔悴,貽笑大方了。所以雨甄想要將參加宮宴的機會讓給二姐焦又涵,二姐聰慧,而且同樣富有才華,定不會失禮郡主的,還請郡主同意。”
溫渝郡主從未想過會有人拒絕難得得到的進宮面聖的機會,但是焦雨甄的拒絕卻正中她的下懷,她本來並不希望讓焦雨甄參加宮宴的,但是看到焦雨甄如此出色,卻也不忍埋沒人才,只是現在焦雨甄如此識趣,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焦二小姐焦又涵的確聰慧,也是都城裡有名的才女,之前與進宮的機會失之交臂,這次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溫渝郡主輕輕點頭,便看向了臺下的焦又涵,“那麼本郡主就允了焦三小姐你的請求吧。宮宴的人選就選定焦二小姐吧。不過作為補償,本郡主再賜五十兩黃金給焦三小姐你吧。”
“謝郡主。”焦雨甄笑得很歡快,這下實在太好了,用參加宮宴那種可有可無的機會換得五十兩黃金,實在太划算了。
歲末詩宴結束,大多數的人都留在了郡主府裡用過了晚膳才出來,只是難得出門一趟,在馬車進城以後焦雨甄便對焦又涵提出了不隨馬車回去,自己想要在城裡走走的提議,焦又涵正為自己能夠得到參加宮宴機會而高興不已,對這個自己不喜歡的妹妹也是越看越順眼,自然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而且還保證給她留門,並且不會讓焦如之來為難她,然後才高高興興的坐著馬車離開了。
目送焦又涵離開,焦雨甄便將髮髻上一些珠釵什麼的取了下來,她懷裡可是沉甸甸的一堆東西,所以直接往聚寶斎走去,雖然已經是入夜了,可是聚寶斎前鋪已經不營業了,但是後院卻是隨時對她敞開的,只是懷裡的東西實在貴重,縱然只要不是宵禁,城東大街路上燈籠都是燈火通明的,可是她還是一路小跑往這聚寶斎的方向去。
因為……她發現有人跟著她,而且這應該是從入城開始就跟著她了!
聚寶斎的前鋪是在東大街,那可是一個即使到了晚上大多數商鋪不營業卻依舊有人來往的地方,但是後院的入口卻是一條不起眼的小巷,這裡遠遠隔著位置就是一些大店鋪的後門,所以入夜以後是沒有人走動的。
默默將一支金釵握在了手裡,焦雨甄快步拐進了小巷子的拐角處,然後用自己的眸子往牆壁後望去,一陣金光在眸子裡掠過,她便看到了牆壁之後那道人影快步靠近,然後在對方馬上就要靠近的時候,她便握著手裡的金釵衝了出去,對著對方的喉嚨很準確的刺下去,卻又在對方喉嚨前一指節距離的停了下來:“杜公子?”
“焦三小姐……”杜承桓似乎並不會武功,他吃驚的看著焦雨甄,臉色蒼白的說道,“在下……在下並無惡意,還請……還請小姐先放了我。”
視線掃了一下杜承桓的手,他的手寬大厚實只是有一些薄繭,並不像是習武之人的手,於是焦雨甄便放開了杜承桓,收回了自己的金釵:“杜公子為什麼要跟著我,難道沒有人和你說這樣是很危險的嗎?”
杜承桓的臉色頓時從蒼白變成了緋紅,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在下……進城的時候看到三小姐你自己一個人走路,時間也不早了,所以在下擔心你的安全……就……就跟在你的身後。不過沒有想到三小姐的身手和膽色都那麼出色……是在下……唐突了。”
“杜公子不用不好意思,我還是要謝謝杜公子的。”焦雨甄讀過了杜承桓的詩詞,能寫出那樣詩詞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會尾隨女人的weixie鬼,所以很自然就接受了杜承桓的解釋,“杜公子不需要擔心我的安危,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焦雨甄沒有說謊,她的眼睛可以為她帶來最準確的判斷,更何況前生她都學過很多防身術,只要不是碰上什麼武功高強的人,一兩個小毛賊還真不是她的對手,而且古代女人隨身都攜帶著利器——各種髮釵髮簪,所以她要自保完全不是問題。
“那就好。那麼在下先告辭了。”杜承桓紅著臉對著焦雨甄作揖,然後不等焦雨甄的回應,轉過身去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焦雨甄掩唇輕笑,沒有想到這個杜承桓的詩詞如此大氣,私下不僅還是一個正人君子,更是一個害羞的正人君子,這年頭真正的文人雅士倒是可愛得很,不過她才不會因為自己盜竊中國五千年裡優秀詩詞而成為詩宴魁首感到不好意思的,因為記憶力和適當的運氣以及投機取巧都是本事!
其實辛鵬怡絕大多數的時間是不會留在聚寶斎後院裡的,可是他知道今天是焦雨甄參加溫渝郡主歲末詩宴的日子,今晚焦雨甄必定會帶著在詩宴裡得到的成果來聚寶斎的,所以一整夜都在後院裡待著,因此聽到了後院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就飛身上了屋簷去看,他是擔心焦雨甄的安危的,因為他聽到的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前面的人腳步聲比較輕,顯然是一個女人,然而後面的人則是刻意加重了自己的腳步聲,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一般。
那是一個男人……
辛鵬怡在屋簷上看著焦雨甄出手,也聽著焦雨甄和那個男人的對話,那個叫做杜承桓的男人似乎是故意讓焦雨甄發現了自己的行蹤,然後好接近焦雨甄,只是沒有想到焦雨甄實在是有些異於尋常女子,畢竟哪裡有女子會那些金釵當武器,直接襲向了尾隨自己的人?一般的女人都只是會害怕逃走,貞烈一些的女人就算手裡拿著金釵也只會刺向自己,怎麼可能如此直接先下手為強了?
所以……這個焦雨甄真的很有趣啊!
看到那個男人幾乎是一路跑著離開了,辛鵬怡便笑了起來,然後身子一躍就從屋簷上下來,穩穩的停在了焦雨甄的身旁:“姑娘好厲害,縱然那位公子傾心於姑娘,只怕也是被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