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羅幫幾位核心人物皆聚集於鬥獸場內,而神庭的人立於鬥獸場的圍牆上,萬眾矚目下,肖胥兒當場抽搐了起來。
距離較近的孫小樓第一時間還以為這神秘莫測的老傢伙要使出什麼功法,當時一驚,急忙手握大劍做出防備姿態,但隨即她發現不對勁,這傢伙抽搐的也太劇烈了些。
而當斗篷被掀開,露出那一直藏在陰影下的面容時,周圍的人無不驚異,連姜陵都嚇了一跳。
那斗篷下面露出的腦袋,猛地一看的確是一張規規矩矩的人臉,但周圍的這幾位可都是修為不俗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不正常。
那張臉的顏色泛青,表情呆滯僵硬,雙眸的位置空洞,上下嘴唇如同粘連一般根本沒有張開——明明是一張人皮做的面具!
“這是個什麼玩意?”姜陵驚呼了一聲。
一旁的鐘渠也是驚得將大刀攥在手中,戴鬱周巍然則橫移半步擋在南宮身前,唯有南宮面色還算平靜,只是眼眸中浮起肅意,明顯她對“肖胥兒”是個傀儡的事情早有所料,她眼中的肅意則是對於眼前發生的變故感到不妙。她說道:“這是肖胥兒的傀儡分身,提線木偶一般的東西,肖胥兒本人則躲在暗處操控他。”
“柳...池...”那本來就沙啞古怪的聲音此時顯得更加刺耳,斷斷續續支吾不清。
孫小樓恍然醒悟,說道:“難道是他的本體被神庭庭主柳池青逮到了!”
姜陵驚奇道:“我倒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技術。”
怪不得這肖胥兒身形消瘦佝僂,聲音古怪,還一直把面容藏在斗篷裡,原來這只是一個傀儡分身,真正的肖胥兒則一直躲在暗處操控著它!
“通幽統領,自然是有些門道。據我推測,他在這傀儡體內刻畫了極為繁雜的陣法,其中主要是控制傀儡正常行動和說話陣法,還有防禦以及隱蔽氣息的陣法等,而他則以念力遠超操控傀儡,共享這傀儡的視聽,甚至還能控制這傀儡發揮出臨近玄極的力量,來幫他做一些危險的事情。雖說第一眼我就看出了端疑,但這種技術和本事,讓人不得不佩服啊。”南宮眯著眼睛道:“但現在他已經被柳池青捉到,恐怕是要有性命之危,無法顧及這傀儡了。”
南宮話音剛落,鬥獸場北部傳來了一聲震動全城的響動,抬頭看去,只見兩三里外的天空被一片翠綠葉子遮擋,是誰在出手已經不言而喻。
隨著本體受襲,這肖胥兒難以分神,這傀儡便一頓抽搐之後,如同斷了電的電器一般,嘩啦癱在了地上。
一直被他抱在懷中的泰阿劍,也叮的一聲掉出,砸在了南宮腳前。
“怪不得被我一記天隕銀錘砸斷了腰還不死,原來只是一個木頭架子。”尉遲綸也感慨了一聲,隨後看著地上的泰阿劍,凝眸厲聲道:“南宮幫主,通幽的人已被我庭主逮到,必然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格殺當場,我看你還是早早交出泰阿劍,我神庭還念你一份功勞!”
就在此時,肖侯麟也趕了回來,焦急高聲道:“南宮幫主,我父被柳池青追擊,還請你速速救援!只要協助我們將泰阿劍送還給北疆王,你必是下一任北域之王啊!”
在這干係重大的緊要關頭,南宮竟是沒有第一時間回覆兩人,而是低頭撿起了泰阿劍,端詳著劍身上傳聞中天然形成的紋路,喃喃道:“泰阿劍,見泰阿。我現在拿到了泰阿劍,是時候出來說點什麼了吧?”
孫小樓湊到姜陵身後,低聲道:“南宮姐姐在等藏劍的那一方勢力?”
“對啊。”姜陵應了一聲,轉頭看向鬥獸場的另一邊,小聲說道:“問題是藏劍的這一方,究竟是誰的人呢?”
“不是已經基本確定是遼東王的人了麼?”孫小樓如此開口,而後道:“對了,你剛剛乾嘛去了?”
姜陵說道:“我攔下柳池青,勸走遣神眾那幫人,隨後想回來找你,但半路上感覺到後方有動靜,我就小心地折返回去,在一家酒樓,看到了一個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孫小樓不解。
姜陵道:“神霄營的人應當是被襲擊了,雖說現場痕跡被清理過,但從死者的傷口看,就是林不負動的手。”
孫小樓也清楚林不負的實力,點頭道:“林不負依附於叛神者,殺了神霄營的人倒也不奇怪。”
“問題是叛神者已經出局了啊。”姜陵眉頭湊起道:“我之後就一直在整理腦中的資訊,思考這一連串的事情,而後我認為,林不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想要依附叛神者,而是另有勢力。”
隨著姜陵話語剛落,有三個人出現在了鬥獸場的角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是何時進來的。
那是一男兩女,其中左後方那女子身材微胖,穿著淡紅色的衣裳,面色帶著幾分緊張。
右後方的女子身材瘦小,馬尾垂至腰間,異色雙眸透著淡漠,正是林不負。
而那男子走在最前,胡茬潦草,頭髮糟亂,穿的布衣也是十分尋常,腰間還懸著一個明顯就用了很久、都帶著包漿的酒葫蘆。
姜陵看著這中年男子,輕輕嘆了口氣,自語道:“就知道不是尋常人,沒想到是這麼大的腕。”
“本想晚點出來的,不過既然南宮幫主急著見面,那我也不躲躲藏藏了。”魏窮朗朗開口。
“這麼說來,將泰阿劍藏在伊闕,就是你的手筆了!”尉遲綸眸露怒色,喝問道:“你是何人?”
“不值一提的人。”魏窮笑呵呵開口,說道:“我若不把泰阿劍藏到伊闕,你們更沒有機會搶奪,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