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鏖戰很久,體力開始透支的鐵甲步兵紛紛快速後退,手裡的武器也只是抵擋敵人的兵器,沒有了殺人的心思。
鐵甲兵退到圓陣面前,圓陣很默契地在不同的方向,同時開了十幾個大口子,鐵甲步兵潮水洩洪般湧了進去。
一直被鐵甲兵壓著打的血蓮教士兵哪裡會錯過這個機會?見到鐵甲兵後撤,他們興奮地窮追不捨,很快砍翻了一百多個沒來得及撤回圓陣的鐵甲兵。
然而他們的戰果也就到此為止了。
“刺!”圓陣裡突然爆發出數百人的齊聲怒吼。
只見圓陣像刺蝟炸了刺一般,猛然暴漲,圓陣突然漲大了一大圈,外圍都是密密麻麻雪亮的槍尖,讓人看了很是膽寒。那些靠近圓陣一丈之內的血蓮教士兵馬上被捅翻了一圈。鮮血順著這些血蓮教士兵的胸膛裡噴灑而出,在地上形成了一個鮮紅的圓圈。
還不止如此,長槍刺出,又極速收回,另外一撥長槍及時地刺了出來,然後再極速的收出,第三撥長槍再次刺出……如此往復、分段出擊、毫無間隙,三撥長槍很有節奏地高效收割著血蓮教士兵的性命。
沒用多久每支長槍都刺死了十幾個血蓮教士兵,更糟糕的是後面的血蓮教士兵看不見前面的情況,都爭相恐後地往前湧,前面的血蓮教士兵身不由己,想退又沒辦法退,就像被擠的往長槍上撞一般。只能看到雪亮的長槍頭不斷在不同身軀裡進進出出,如注的鮮血,不絕於耳的慘叫,讓戰鬥很快到達白熱化。
成立陣中五百弓箭手也不停歇,彎弓搭箭,不斷往外面拋射手中的弓箭。外面的血蓮教士兵實在是太多也太密集,他們不需要瞄準,只要把箭射出去就不會落空。幾輪拋射,就射死兩千多血蓮教士兵,讓血蓮教士兵衝鋒的隊伍稀疏了很多。
僅僅一柱香的功夫,血蓮教士兵就陣亡了五六千人,可謂是傷亡慘重。但是這些血蓮教士兵好像沒有看見自己的戰友被不斷屠戮一般,嘴中大喊著“血蓮降世、太平永生”的口號依然瘋狂地向成立撲去,雪白的戰袍讓他們看起來像極了來自地獄的陰兵,瘋狂而又充滿邪氣。
成立的通州軍殺起他們來確實不廢太大的力氣,但是每一個士兵心裡都是越來越恐懼。比血蓮教士兵強悍的敵人他們見過,但是像他們那麼不怕死的確實沒見過。在這些血蓮教士兵的心裡,信奉了血蓮教之後,人是可以長生不死的,如果為了血蓮教而戰死,那麼他就會早登極樂世界,跟血蓮老祖一樣,萬世永存。
所以這些血蓮教士兵戰鬥起來才會那麼的悍不畏死,一個個跟發狂了一樣。通州軍將士也只能咬牙苦撐著,即使心裡再恐懼,也只能拼命一次次、一個個把這些血蓮教士兵殺死。
“丁見,鳴金,暫且讓兒郎們退下來!”看到手下傷亡如此慘重,王天氣得咬牙切齒,這些可都是他手下的血蓮教士兵,可不是那些亂民可以比的。
“是!”副將丁見答應一聲,趕緊傳令去了。
鳴金聲響起,像是給沸騰的戰場潑了一桶涼水一般,血蓮教士兵很快有序地撤退,戰場也冷卻了下來。
“收!”成立一聲命令,圓陣齊刷刷地後退一步,變得更加規整起來,而那些鐵甲步兵,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起來。
那些長槍兵也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筋疲力盡地大口喘息著,雖然剛才僅僅戰鬥了兩柱香的時間,但是戰鬥強度不可謂不大,他們憋著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刺出一百多槍,而且槍槍都是又快又狠、拼勁了全力,體力消耗的非常大。
“將軍,要不要驅趕那些亂民來破陣?”傳完命令的丁見走到王天身邊,開口提議道。
“不妥,你看他們現在已經亂成了什麼樣子?指望他們是不可能的了。”王天指著遠處那二十萬沒頭蒼蠅一樣亂竄的流民說道,“這個時候派人去驅趕他們,敵我難辨,萬一出現自相殘殺的事情就糟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安穩下來,不要四處亂闖。事先之前我已經跟前營的大小將官打好了招呼,讓他們務必穩住那些賤民的情緒,他們是怎麼搞得,還是亂成這個樣子?叫你的手下儘快去穩住他們,讓他們老老實實呆在營地,不許亂動。切記,萬不可採用激烈的手段。”
“好,我派一個軍的人下去,四處呼喊,讓他們不要亂動。”說完,丁見對著手下的一個偏將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