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楚楚已經在秦家村呆了將近一個月,這一個月以來她一直住在秦忘以前住的地方。自從秦忘被微念帶走,這座院子就被空了下來,黃楚楚一到,二話不說就給強佔了,楊軒等人連屁都沒敢放一個。在黃楚楚心裡,早就把自己當成秦忘未過門的媳婦了,媳婦兒當然要住在夫家。
此時的黃大小姐換下了以前光鮮亮麗的錦帽貂裘,穿上了一身普通的粗布棉襖。使他白皙柔美的面龐被反襯的更加迷人。
此時她正在和侍女半月一人拿著把掃帚打掃院子裡的積雪。秦家村人手不夠,楊軒也不可能安排幾個丫鬟來伺候她,所以幾乎所有事都是主僕二人自己動手。楊軒只是安排繡嬸等人定期給她們送來和秦家村所有人一樣的吃食。
到底是女孩子家,愛乾淨,兩人沒事就常打掃打掃房子。秦忘以前的狗窩被打掃的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就連柴房的木柴也被碼放得整整齊齊。
看著半月嬌小的身軀抱著巨大的掃帚吃力地掃著積雪,黃楚楚心裡略過一股不忍和歉疚。半月雖然是個丫鬟,但是黃楚楚從來把她當作親妹子,在黃府儼然就是二小姐,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
“半月,跟著我辛苦你了。”黃楚楚歉疚地低聲說道。
半月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詫異地看著自家小姐,“小姐,你為何這麼說啊?你是千金小姐,還要幹這等粗活,都是半月沒用,讓你受累了。我該跟你說這話才對,你這不是折煞了我嗎?”
“我沒事,我身量大,不怕累。倒是你,這麼小的人兒,什麼活都得自己幹,我真怕你累趴下。”黃楚楚微微一笑,溫柔地看著半月。
“小姐。。。。。。”半月心裡暖融融的,鼻子一酸,止不住就要哭出來。
“好啦,小傻瓜。不說這個了,你覺得在這生活的怎麼樣?”黃楚楚瞭解半月的脾性,就是看不得別人對她好,誰一對她好她就得哭。
“好,我感覺每天都很開心,很充實。這裡的人都很好,只是。。。。。。”半月趕緊收回眼淚,連連點頭,開心地說道,只是說著說著又欲言又止。
“只是這裡的人有點懼怕我們,對吧?”黃楚楚幽幽一嘆,她又何嘗不知道這裡人的想法呢?畢竟她的出身在那,就算她再放低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個徹徹底底的老百姓,這裡的人對她還是有畏懼,還是有保留,而且很難消除。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縣令的千金小姐,在這些小老百姓的心裡,縣令這樣的官就已經是天大地大了,是他們一輩子都夠不到的存在。而且她為了秦忘私自跑來秦家村,在一些大娘大媽嘴裡,也算不守婦道了。
“就是啊,他們表面上客客氣氣的,其實他們都怕我們,有幾個老婦人總是對我們指指點點。還有那個叫秦青的臭丫頭,每次來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半月嘟著嘴,委屈地說,只是話音未落。。。。。。
“你才是臭丫頭,背後亂嚼舌根的臭丫頭。”秦青和陳婉兒主僕三人恰好走了進來,秦青恰巧聽到半月的話,不禁大怒。
秦青本來是溫婉的性子,只是最近兩年協助繡嬸管理村莊,見的事多了,也見識了各式各樣的人,
脾氣自然就變得潑辣了些。再加上黃楚楚主僕二人完全就是衝著她的忘哥哥來的,秦青心裡本來就不痛快,現在聽到半月在背後說她壞話,秦青徹底不再客氣了。
黃楚楚面上微紅,被人撞破在背後說長道短地嚼舌根,就算她並沒有搭話,也足夠讓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她面紅耳赤了。
“青兒妹妹勿怪,半月這丫頭不是那個意思。”黃楚楚趕緊向秦青道歉。
“小姐幹嘛向她道歉?不懂禮數的臭丫頭,偷聽別人講話,不要臉!”半月不等秦青說話,連珠箭一樣地罵去。秦青從始到終對黃楚楚的敵意,半月都看在眼裡,她不爽很久了。
“你們才不懂禮數,兩個黃花大閨女,不知羞臊地來追我忘哥哥。還賴在我們秦家村不走,在我們村子,你們該被浸豬籠。”秦青雖然溫婉,但是村子裡的繡嬸、石頭嬸、胖嬸,哪個不是潑辣、蠻橫的主兒?耳濡目染之下,吵起架來,豈是黃楚楚主僕這樣養在深閨裡的女子能夠比擬的?
黃楚楚又氣又羞,背後人家怎麼說她可以完全當作不知道,現在被秦青當面戳破,黃楚楚一個大姑娘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臉上羞得通紅不知道怎麼搭話。
陳婉兒看著三個人吵得不可開交,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好了三位妹妹,大家都在一個村子裡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要吵了,大家以後見面都尷尬。”
“吵成什麼樣,你不早就看到了嗎?現在才出面當好人。”黃楚楚根本不領情,出言譏諷道。在她心裡,這個秦忘拼命相救的漂亮寡婦,一直都是她的最大對手,當然對陳婉兒不會客氣。
其實不能對外人道明的是,黃楚楚心裡一直有個結。一年多前,黃楚楚放下尊嚴的求陳婉兒救秦忘,當時黃楚楚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事後每每想起自己那麼低聲下氣、痛哭流涕地求自己的情敵,黃楚楚就羞怒不已。雖然她從來不後悔那麼求過陳婉兒,為了秦忘,她不覺得那有什麼,但是每次見到陳婉兒她都會不自覺地惱羞成怒,也沒有辦法給陳婉兒好臉色。
其實她真的想左了,她不知道她當時的作為是多麼的感人,更是令陳婉兒和楊軒佩服不已。
“虧了你還是縣令家的千金,我家夫人好言相勸,你倒是不分青紅皂白地亂罵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旁邊的青蓮看不下去了,也出言相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