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清早,闖王劉國能在晉王府中由宮女伺候著洗漱完畢,正準備用早膳,桌子忽然顫了一下,精美的瓷器交擊在一起噠噠直響,外面似乎也傳來了隱隱的響聲。
劉國能腳下有點虛浮,昨夜他連御八女,又起的早,身體有點吃不消,富貴人家的女子和那些鄉野的粗鄙婆娘就是不一樣,到現在還回味著昨夜的戰鬥,女人身上面板白嫩的都能掐出水來,摸一把又滑又膩,耳朵邊的輕吟婉轉,竟似讓人墮進了神仙池一般。怪不得人人都想爭這天下之主,恐怕就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也不過如此吧。
立即有宮女上前扶住了劉國能粗大的手臂,隔著厚厚的錦緞衣袖他都能感受到,扶住自己那雙小手的溫軟。
屋門被咣噹一聲從外邊推開了,初春的涼風呼呼灌進了屋裡,駭得劉國能身邊的女人向小鳥受驚一般跳開。手下一貫如此冒失,但這一回劉國能卻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厭惡,進門之前不知道通傳麼?
劉國能強忍住不快,也不顧那瑟瑟發抖的宮女,來到椅子上坐下,問道:“何事慌慌張張,不成個樣子!”
來人是劉國能的老兄弟獨頭虎,他得了明軍已經抵達城下的訊息時正起床穿衣,便連袍子都顧不得批上,急吼吼的來見闖王。他畢竟是被官軍打怕了的,那左閻王到現在做夢夢到他都能嚇出一身冷汗來,聽說一支來歷不明的明軍竟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城下如何能不害怕。
“闖,闖王,明軍來,來了!”
劉國能正端著茶碗喝水,聽說明軍來了,一口水全噴了出來,正噴了彎腰站著的獨頭虎一連。
“甚?明軍?”
“正是明軍來了!”
正好外面又傳來了隱隱的炮聲,獨頭虎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指著外邊。
“聽聽,是明軍在放炮呢!”
劉國能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茶碗被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孔將軍不是已經北上迎敵了麼?還有吳將軍,如何都攔不住一支明軍?”然後又狠狠拍了桌子一巴掌,“走,走,上城去!”剛一邁步,覺得身上層疊的袍子礙事,又不會解這繁瑣的扣帶,乾脆用一雙粗糙大手揪住布料,次啦一聲將袍子扯成了兩半,幾下弄脫了下來,只穿著中衣率先出門去,直奔城上。
李信特意將輔兵都展了開來,幾千人踩踏攪合使乾燥無雪的大地揚起了漫天的塵土,在隆隆炮聲的映襯下瞅著竟是千軍萬馬的模樣,甚事駭人。
其實在李信看到太原城城牆那一刻就放棄了強攻的打算,搞三丈三的城牆別說他四千人,就是四萬人想要將之拿下不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不易,想那流賊也真是幸運,由瘟疫替他們徹底腐蝕掉城中的抵抗力,怎麼他們進城以後就不被瘟疫給弄的四分五裂呢!
一陣風颳過,李信聳聳鼻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嚮導注意到總兵大人的表情,忙解釋道:“這是死人的味道,瘟疫死了成千上萬的人,流賊攻城又死了不少人,有的埋了,有的顧不得埋就丟在護城河邊,眼瞅著天氣變暖和,露天的死人都發臭了”
李信聽了直皺眉頭,隱隱能看到前邊已經乾涸的護城河裡堆著數不清的死屍,不禁渭然一探,亂世人命不如草芥,瘟疫和流賊連飯鬧騰一遍,山西還能剩下多少人口?
海森堡知道炮兵營的大炮不能對龐大宏偉的太原城城牆造成根本性的損傷,便將兩門十二磅炮瞄準了城門上的敵樓打,敵樓是木質結構,只要中彈就得崩塌炸燬。
劉國能在城頭把著女牆放眼望去,竟似一眼望不到邊,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鼓來,莫不是孔將軍被這夥明軍全殲了?按理說孔將軍勇武過人,尤其善使大炮,不可能就這麼容易被明軍幹掉,可若不是這貨明軍又來自哪裡呢?
正胡思亂想間,忽然一枚炮彈呼嘯而過砸中了身後的三層敵樓,頓時瓦片碎木橫飛,威武雄壯的敵樓稀里嘩啦竟坍塌了大半邊,將剛要在城上巡視一圈的劉國能嚇的連連後退,身子又直捱到了女牆之上。
明軍勢大,他從未見過明軍火炮有如此威力,一時間驚駭莫名,“誰敢出城迎戰?”
獨頭虎一直以劉國能心腹自居,關鍵時刻豈能退縮,第一個便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