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的三衛軍中有一位十六歲的少年,此人正是姚啟聖。不過他的身份卻不是戰兵,而是輔兵營中的一名普通士兵,與之一同登船的還有下身傷口已經徹底痊癒的田川衛門,只見他神情死板,腰間一把細長倭刀格外引人注意。他現在也已經是三衛軍輔兵營中的正式一員。
對於這個叫姚啟聖的年輕人,李信給與了他旁人難以理解的關注,親自從浙江帶回了南京,又在親兵營中為他安排了職位。很顯然,按照三衛軍的招兵標準,此人無論是身量或者體能都不滿足條件,不過即便如此,仍舊給了他一個令旁人豔羨不已的親兵營員額。不過,姚啟聖對此並不滿足,當得知三衛軍要出兵朝鮮的訊息後,他堅持請求李信讓他加入步戰營,甚至表示就算不當這個勞什子隊官也在所不惜。
事實上,姚啟聖自己也清楚他這個隊裡的帶的都是些什麼角色,比如田川衛門,還有一些倭寇中投降過來的高階重要人物。表面上,這是親兵營,其實分明就是變相的看押這些鎮虜侯不打算立時處死的俘虜。
最終李信耐不住姚啟聖的軟磨硬泡,答應他可以隨軍出征朝鮮,不過卻不能加入三衛軍的步戰營,他只能以三衛軍輔兵營的一名輔兵身份隨軍出征。姚啟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大丈夫就該斬殺胡虜,立功封侯,像現在這般,終日和一群俘虜瞎胡混,豈不是蹉跎了這大好的光陰年華?不過,除此之外,他又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希望能夠帶上被他親手閹掉的田川衛門。
“趕緊跟上,發什麼愣?”
姚啟聖不滿的訓斥著身後身行死板的隨從。
田川衛門連忙畢恭畢敬的微微躬身,口中又習慣性的咳了一聲。這個舉動讓姚啟聖嚇了一跳,趕忙扯住他的衣領,“不要命了,早就告訴你,不要隨便弄這調調。不不是想被大明的官軍把你生生撕了,扔到江中餵魚去吧!”
明軍對倭寇痛恨到了骨子裡,田川衛門雖然沾著姚啟聖的光也加入了輔兵營,但是他可不能保證這些桀驁不馴的兵老爺們會不會因為痛恨倭寇而將他私下裡處置了。
田川衛門的語言天分很不錯,半年的時間裡,一口南京口音的官話已經說的很熟練,如果不是時不時的帶出點倭寇的語言和習慣,一般人還真分不清他的真實身份。
姚啟聖發現這些倭寇的性格古怪的令人難以置信,他們雖然在燒殺搶掠的時候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可一旦被打敗以後,立即就溫順的像頭綿羊,用一種近乎於變態的行為搖尾乞憐。
就實際而言,這田川衛門的個人勇武不容置疑,在前敵廝殺的時候或許還能用得到他。這也是姚啟聖要求帶著田川衛門最為同伴的原因之一。李信又如何看不出他的這點小聰明,只不過並不點破而已。
三衛軍的輔兵平時也是要經過嚴格訓練的,訓練的科目和內容絲毫不比三衛軍的步戰營要差,所不同的是,輔兵營普通軍卒的身體條件要比三衛軍的步戰營略差一些而已。
輔兵營一旦作為步戰營的補充力量,一樣要用火槍列陣殺敵的,像姚啟聖那種想象中,憑藉個人勇武便能斬將殺敵的情況,將很少能夠見到。
此次登船出兵的除了新軍以外,還有當初曾參加過遼西大戰的三衛軍老營。
李信不輕視朝鮮人,他要用完全的準備來應對這次遠征,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失敗。
此次統領步戰營的是三衛軍副將程銘九,艦隊總兵華萊士與副總兵何斌手下也有近千人的福建籍專門用於陸戰的水兵。當所有士兵登船之後,船隊在長江中鳴放了一**炮之後,就拉滿了帆,向長江口行駛而去。
人山人海的碼頭,李信亦身處其中。
“鎮虜侯何以如此驕縱那個叫姚啟聖的少年,而今卻又任由他去遼東送死?”
說話的是李達,他十分不解李信對姚啟聖的態度。在此之前,李信一直都庇護著此人,可誰都知道讓一個從未受過軍事訓練的普通人跟隨大軍出征,這幾乎是九死一生的。
李信當然不能和他解釋自己為何如此對待姚啟聖的原因,當然,在李信記憶中的姚啟聖,雖然是效命於滿清的一代總督,但他還是相信,只要加以引導,一樣會為大明所用。所以,這就需要讓他一展所長,如果一直將他養在溫室中,又如何能使他爆發出潛在的能力呢?
既然姚啟聖如此堅定的要隨軍前往朝鮮,索性就讓他去吧,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他不想因以姚啟聖的智商和氣運,能夠死在這場遠征的戰鬥中。
“你認為,這次出征,三衛軍有幾分獲勝的把握?”
李信不答反問,李達一時間難以回答。畢竟牽涉到了他的出身之地,朝鮮的情況,多爾袞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就算三衛軍能夠以突然襲擊打敗了朝鮮的守軍,攻佔了漢城。當訊息傳到清廷以後,多爾袞必然會派出大軍予以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