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職責便是耍嘴皮子,臣參劾李信私自募兵,私開開良田,勾結商賈,廢除稅吏……”李清風一口氣林林總總竟列出了李信二十條大罪,其中每一條罪都足以至李信死命,如果這二十條罪狀裡坐實了十之三四,也是千刀萬剮,誅滅九族的下場。
殿中不知是哪位大臣突然插了一句,“如此大罪,可有切實證據?若僅僅風聞言事,只怕是有一誣告吧?”
誰知那李清風卻頭也不回的從袖中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疊紙箋,舉手在半空揮舞了兩下,“這就是證據…”
話畢,李清風跪倒在地,雙手捧著那一疊紙箋,畢恭畢敬道:“請聖上御覽…”
宦官趕忙下了丹墀從李清風的手中接過所謂的證據,又小心翼翼的將之放在御案之上。朱由檢瞥了一眼那疊證據,並沒有急於去看,反而問道:“朕累了,你就一樁樁說吧,讓這滿朝的文武們也聽聽,這些大罪都是如何坐成的,也看看你是如何憂國憂君的…”
李清風聞言之後,竟哭嚎不止,“陛下之言,臣萬萬當不起啊,臣一顆赤子之心可表日月……”到了此處,竟是哽咽不能言語,激動處又以頭搶地,殿內金磚被敲的咚咚作響,文武百官無不動容。
朱由檢卻不為所動,冷眼看著丹墀下極盡表演之能事的李清風,也不出演斥責,只是靜靜的等著,等著他抹乾眼淚繼續今日沒完成的任務。
果不其然,李清風哭號一陣之後便收聲,抬手抹乾了眼淚,繼續控訴李信在山西所犯的各種罪行。
這一幢幢一件件說出來,停在滿朝文武的耳朵裡,更是讓人震撼不已。其他的且不說,李信以領兵武將私自廢除稅卡,又私自開墾田地,單單這兩條,便已經是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了。餘下各項罪行自是不用細數,僅僅這些,如果所言不假……
範復粹終於忍不住,出班駁斥道:“這些不過俱是你一口之言而已,恐怕難以服眾。”
李清風毫不在意範復粹的質疑,衝他笑道:“範閣老如若不信可看下官手中文書,俱是巡按山西李曰輔與山西布政使劉令譽等人親手所書。如前所數李信罪狀,下官雖未親眼所見,但卻是他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一口氣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便又緊接著道:“如若範閣老不信,便親自去查驗一番…”
開始雖然義正詞嚴,這最後一句卻有幾分輕浮,將範復粹氣的竟然語塞了,他身為閣臣豈能說走就走,再說就算派人去山西查實此事,又豈會由一個當朝閣老親自前去,這對他是徹頭徹尾的侮辱……
李清風此人像來得理不饒人,如今彈劾李信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自然不能容忍任何人出來攪局,即便身份地位如範復粹,他也渾然不懼,所以即便出言不遜也要將其打壓下去。
御座上的朱由檢終於不可遏止的爆發了,“夠了,都夠了…除了吵,你們還會什麼?前些日子朕被一文錢難倒的時候,你們這些忠臣孝子都去哪了?怎麼就沒動靜了?”
李清風卻跪倒在地,口中稱罪。範復粹則狠狠瞪了李清風一眼,也口中稱罪跪了下來。
“李清風,既然你彈劾李信有不法之罪,不如便由你負巡按之責,去山西吧,將你之前所述罪名一一查實……”
李清風反應極快,還沒等朱由檢話音落地,便口頭謝恩,“臣李清風領旨…”這一番對話下來,李清風便成了奉旨的山西巡按。
應付完了李清風,疲憊不堪的朱由檢徑自回了寢宮。滿朝文武,兩日間便看了一出起起伏伏的好戲,這麼精彩的情節,多少年都看不到了,一時間京師官場上下都在議論紛紛。
就在當天晚間,宮中又傳出了訊息,皇帝已經下旨,調遠在太原一直跟隨李信的監軍太監高時明還京。這果然證實了此前群臣們的猜想,皇帝此舉無疑釋放出了一個訊號。
事到如此,滿朝文武的視線全都聚在了李信所犯之罪上面,之前劉宇亮所送回來的軍報與其中令人震撼的訊息,已經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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