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冒險的是篤定了清軍的左翼不會貿然加入戰鬥,等天亮時即便他們反應過來,也難再回天。部落聯軍的主攻方向是清軍右翼,而三衛軍則主要對付中軍的八旗兵。
戰鬥進行了整整一夜,戰局順利的有些出乎李信預料,整個右翼的漠北蒙古軍在突襲之下雖然進行了匆匆的抵抗,但是卻很快敗退,各部四分五裂,各自突圍逃亡。
只有李信在中軍遇到了強大的抵抗,由八旗兵組成的中軍在一開始顯然是準備拼死防守的,但在進行了一個階段之後,居然開始有序的撤離了。其左翼在中軍撤離後,也相繼拔營後撤。
李信不清楚他們內部產生了何種變化,但也明白這一戰他們贏了,僅僅剩下的左翼無論在士氣和戰鬥意志上都沒有辦法和攜剛剛大勝之威的部落聯軍相比。可是他卻毫無勝利的喜悅,鎮虜衛的情況就像一支蜈蚣般在胸腔裡亂串,此中折磨便如百爪撓心。
鎮虜衛城中並沒有三衛軍的正規軍,基本上除了衛所軍就是有負責治安性質的糾察隊,而且還是兩個向來不甚合拍之人分別做主。
負責衛所軍的是鎮虜衛城的鎮撫錢泰,而掌控糾察隊的則是當初在剷除顧通時倒戈的史大佗。這兩個人都沒有過大戰的經驗,僅僅靠他們以及他們手中人數並不算多的二三線部隊能夠頂住清廷與漠北蒙古的聯軍嗎?到了中午時分,壞訊息傳來,清軍並沒有因為昨夜的大敗而徹底崩潰,而是重新集結,再次盤踞起來,試圖與聯軍決戰…
李信突然產生了一種直覺,拜音圖故意與自己周旋甚至匪夷所思的答應了各種何談條件,似乎是為了拖住自己,而拖住自己對聽他們究竟有什麼好處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拿下區區一座鎮虜衛小城?有了這種想法之後,更讓他倍感煎熬。
當然也不是好訊息全無,張石頭在昨夜的斬首行動中誤打誤撞活捉了清廷多羅貝勒阿巴泰,這個阿巴泰他曾在高陽城外多爾袞大營見過幾面。
此人一副白淨面皮,細眉長目,似乎與生俱來的一身金貴之氣,但眼下卻頗為狼狽,上身赤膊下身只著一瀆褲,據說是於熟睡中從被窩裡給揪出來的。身上佈滿了紫青不一瘢痕,甚至還有血汙之色,想來擲彈兵營的軍卒們沒少收拾他。
“多羅貝勒一切安好啊?本帥也不予你廢話囉嗦,你只說拜音圖領大軍西進的目的,如所言屬實,本帥現在就可以放你回去,決不食言…”
阿巴泰嘆了口氣,“幸虧讓你們捉了我來,固山額真會成為你這蠻奴如影隨形之噩夢的,哈哈!”笑聲有幾分嘶啞,又有幾分嚇人…隨即他又恢復了常態,慢條斯理的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在阿巴泰這裡得到半個字卻是休想…”阿巴泰的漢話說的很地道,字正腔圓,一看就是有個文化素質非常之高的漢人老師。
李信冷笑三聲,“那就先讓本帥成為多羅貝勒的噩夢吧…”
“鄭四九何在?”
鄭四九經過一夜奮戰此時毫無倦意,聽到大將軍點名叫自己,立刻站了出來轟然應諾。
“聽說是你將他活捉的?很好…一事不煩二主,將這貨拖出去騸了…”
在場的幾位營官都以為自己耳朵不好使產生了幻覺,聽錯了,大將軍一向可都是有待俘虜的,尤其這人還是滿清的一個貝勒,完全沒理由如此刻薄對待啊?
鄭四九卻不管不顧,當即便提了阿巴泰腦後的金錢鼠尾向外就走。阿巴泰吃痛,奈何雙手被縛吃痛之下打著趔趄半爬辦蹭的跟著鄭四九的步伐,可心裡卻驚駭莫名,又羞憤至極。這個“騸”字,本來是用在豬馬等牲畜身上的,如今李信用在他身上,侮辱,羞辱之意不言自明…
開始阿巴泰還以為李信不過是嚇唬他,等到鄭四九一把撤掉了他身上僅有的那條瀆褲,胯下一團東西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股森森寒意直往上竄。他仍舊想保持克制,極力的維持自己已經所剩無幾的尊嚴。但是,在看到鄭四九手中明晃晃鋒利之極的匕首時,便覺胯間湧起陣陣尿意,難以自制。
直到圍成一團看熱鬧的漢人們鬨笑起來。
“快看,快看,韃子貝勒嚇的尿了…”
阿巴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羞恥之心,因為鄭四九手中的匕首已經距離他越來越近,他終於意識到李信不是在開玩笑,是動真格的了,也就是說那南蠻將他當作毫無利用價值的破布一般放棄了。
這個認知頓時讓阿巴泰毛骨悚然,他此前之所以感態度強硬,是篤定了李信顧及自己身份沒準會奇貨可居,不敢真拿他如何。可眼看著如意算盤落空,他才切身的體會到,漢人書中記載的那些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硬骨頭,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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