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留守宣府的三衛軍內部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多數人以陸九和張石頭為首建議堅決抵制洪承疇的軍令,只有一少部分提出息事寧人,靜觀其變,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三衛軍再硬氣也是大明的軍卒,敢和總督做對是不是瘋了?
“大將軍又沒說不許咱們聽那姓洪的差遣,萬一這廝翻起臉來動粗可如何是好?”發言的是第六步戰營營官。
“陳盡忠你是不是想改換門庭?你若想投那姓洪的得先問問老子這把刀同不同意。”第五步戰營的營官又出言威脅,兩個人同為由流賊改編的步戰營營官,但想法卻截然相反。
這種想法最終被強勢的陸九和張石頭打壓下去,並極為強硬的回覆宣大總督,他們只隸屬於山西鎮總兵李信,如果想調離他們除非有李信親筆印信的軍令,否則別做他想。
三衛軍的強硬出乎洪承疇意料之外,但很快邊有人替他出主意,猛虎獵犬生來都桀驁不馴,不馴不服帖,只要使上一些手段不愁他們不聽話。於是,在一次由宣大總督親自設宴款待的場合之下,三衛軍諸營的主將程銘九竟然醉酒之下調戲總督府中的女眷,被總督親兵逮捕下獄。
緊接著,三衛軍各營都開始出現軍糧供應不上的局面。但是,三衛軍畢竟不同尋常軍隊,程銘九的威望資歷在軍中並不算老,只是由於其人穩重多謀又性格謙和才被李信委以重任。他被逮捕之後,三衛軍也沒有出現群龍無首的情況。
諸位營官立即推舉陸九代替程銘九作為軍中主將。到了此時此刻,已經有人吵吵著要反出宣府回太原。但畢竟前有大將軍的命令,後又有朝廷的軍令,若是擅自離開宣府恐怕更給了有心之人陷害李信的口實。所以,他們現在所面臨的局面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之中,呂惠中以及戰地服務隊的諸生們,開始了遊說工作,勸說三衛軍各營的營官奉調赴任。
一日下來竟也斬獲頗豐,先前兩個反對並不甚激烈的營官居然同意了。帶著強烈的成就感,呂惠中決定由他親自來說服最難啃的骨頭陸九,如果將此人拿下,那麼三衛軍其他諸位軍將的說服工作將水到渠成。
呂惠中很不適應陸九的眼神,以前此人雖然也曾不屑於他,但卻沒有眼下這般刺得人難受。他分明從陸九冷冷的目光裡讀到了鄙視叛徒的味道,但他卻有自己的理由,他並不欠三衛軍什麼,也不歸李信統屬,甚至他還是三衛軍迫害的物件,因此也沒有義務對誰從一而終。
與李信那粗鄙的武夫比起來,洪承疇身上則有著太多的閃光點,進士出身,由地方文官的身份統帥大軍,剿殺流賊,屢屢立功一躍而位列朝庭重臣。
區區一介總兵在洪部堂眼中恐怕和一個臭蟲也不遑多讓,就算吞了李信的部屬,他又能如何?總不能以下犯上,帶兵攻擊宣大吧?
“陸將軍希望你審時度勢,不要步了程銘九的後塵,軍中軍將強姦婦人按照軍法是要斬立決的,洪部堂之所以現在手下留情還是看了諸位有功於社稷的面子,可不要自絕於朝廷,自絕於……”
對這些粗鄙武夫有時候就要硬氣一些,比如之前的兩個營官,好言相勸並沒有效果,等他失去了耐心出言恫嚇之時,這些人反而服軟了,所以他認定了陸九這等倔強之人更是軟話所不能勸服的。
只有以強大的威懾力使之屈服,屈服於無法抗衡的現實。洪部堂的陝兵經過重新集結整訓後,雖然還不走出敗仗的陰影,但卻牢牢的控制住了宣府各大門戶,三衛軍這些人於城中是甕中之鱉,且軍糧又仰仗宣府供應,若是不聽話有的是招數來治他們,不怕這些粗鄙武夫不乖乖聽命。
陸九卻冷冷的將其打斷。
“那姓洪的許了你什麼好處,如此賣力的為他跑前跑後?”
“這……”
呂惠中被問的一陣語塞,洪承疇許了他什麼好處?這話**裸的讓他接受不了,豈料陸九卻突然笑道:“只要你照實回答了陸九這問題,陸九便答應你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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