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文字線上閱讀本站域名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米琰在戰地服務隊中一直是個另類的存在,這其中固然有出身與脾氣秉性不同的因素使然,但說穿了還是米琰本身的自卑造就了他的這種個性,似乎與生俱來的與大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但這種由於自卑而產生的孤傲卻對一個人不設防,那就是他在戰地服務隊裡唯一的一個至交兄弟呂惠中。
呂惠中與洪承疇打的火熱,擺明了就是想依附於他獲得晉身之階,可在米琰的眼中,這種行為無異於改換門庭,賣身求主,非晉身之正途。兩個人也因此產生了爭論。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難道元長兄想一輩子都揹著個賊配軍的名聲嗎?”
呂惠中一貫的喜歡激動,在他的眼中,自己這個至交兄弟在經歷過張家口的那場血戰之後,整個人的氣場似乎都變了,似乎變的陌生又遙遠。在聽聞他冒充總監使者斬殺張家口守將,奪取兵權抵擋欲破關而出的蒙古韃子時,呂惠中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此時的米琰與那個被曾誠欺侮的差點打斷了腿的落魄書生聯絡到一起。
“讀書人科舉應試金榜題名,何須依附某人走那捷徑…”
米琰淡淡的回應著呂惠中熱切而又激動的發問。而在呂惠中看來這完全就是米琰的矯情之言,為天下立身立命,若等到三年又三年考取了功名再出來做事,恐怕早就晚了。
“元長兄此言謬矣,大丈夫首先便應該審時度勢,既是為朝廷效命,又何必拘泥於世俗的眼光?”
呂惠中倒不是那種一心指望著往上爬的人,但卻也明白一個道理,若想有所作為那必須就得手中有權,所以他認為得到了洪承疇的賞識之後,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米琰仍舊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直接刺到呂惠中的痛處。
“你我所犯之罪又當如何?”
因為做偽證被流放,這一直是呂惠中心中難以撫平的傷口,這個汙點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無時不刻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呂惠中如此急於求成,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他突然爆發了起來,“你無罪一身輕自然說的輕巧,既然如此又何必與一群賊配軍終日廝混?你我兄弟終於還是道不相同,今日便就此作別吧…”
說罷,丟下米琰氣沖沖去了。回去後,他便立刻行動起來,第一個就找了與米琰一同參與張家口血戰的趙白生,此人是除了首功米琰以外的最有資格代表戰地服務隊於張家口血戰的核心人物,所以將他爭取過來至關重要。
趙白生及不同於米琰的自卑個性,又與急功近利的呂惠中有所區別。但與呂惠中的相同之處卻也不少,比如灑脫不羈的本性,這當然於他們的出身和家庭條件是息息相關的,因此與米琰比起來,趙白生和呂惠中更為談的來。
在呂惠中的一番厲害剖析之下,趙白生終於成功被說服,站到了他的一邊。由此,戰地服務隊再一次將米琰孤立了,只不過與此前不同,這一次是因為此人擋了他們晉身的道路。
戰地服務隊在宣府的行事愈發高調,一掃此前在三衛軍中低下的地位,由此也與三衛軍漸行漸遠。由於軍令與使命使然,在宣府的軍隊沒有恢復戰鬥力之前,程銘九身為幾大步戰營的主將,自然約束部下於宣府佈防。而此前負責監管戰地服務隊的陸九與張石頭對於那些讀書人與宣大總督走的越來越近的行為雖然十分不滿,但卻也無能為力,這畢竟不是三衛軍的地盤,很多事情輪到不到他們說話。、
而且,程銘九與陸九等人很快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先是洪承疇以宣大總督的名義宣佈了朝廷對三衛軍諸位軍將的封賞,其中絕口不提李信之字。以程銘九為首的三衛軍各級軍將拒絕接受宣大總督的布賞。
緊接著,第二、第五步戰營以及陸九和張石頭所部接到了分別調防懷安衛、萬全右衛與龍門衛的軍令,這則軍令又是以宣大總督的名義下達的。
這其中隱含的態度就很值得人玩味了,按照常理,三衛軍是客軍,戰時可由陣前統帥一體提調,但大戰完畢仍舊各歸統屬,宣府除了有義務供應客軍的糧食以外,並沒有權力對客軍進行諸如布賞、調遣的立場與地位。
各營人馬被分散置於宣府四周,只留下程銘九所親領的第一步戰營,很明顯有分而治之的意味存在,洪承疇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三衛軍的諸位營官將領心裡都泛起了疑惑。
但是洪承疇的官太大了,身為宣大總督又掛著兵部尚書銜,這等地位就連他們大將軍堂堂的山西總兵都要仰視為之,如此強勢蠻橫的軍令他們聽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