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上將裡,估計只有明日夢最頹廢,她回到房間,什麼都不做,只是睡覺。
事已至此,她還能做什麼呢?她已經沒有任何鬥志了,這種東西只要熄了,就難以再次燃起。
用被子矇住頭,明日夢微微抽泣,她有些後悔,她不該將古門司的事告訴穿星,那樣一來,穿星就不會去探尋隔塵世界的位置。德古拉彭要殺她,或許就是因為她太過超前。
不知不覺中,明日夢從以前那個女劍士變成一個軟弱的人,歲月衝碎她的傲骨,只剩下滿身的傷疤和遺憾。
在迷迷糊糊睡著前,明日夢精神恍惚,她最近老是這樣,集中不了精神,開始胡思亂想。
“首腦,你現在怎麼樣了?”
望舒現在和他們失聯了,若不是大家瞭解他,知道他會回來,恐怕早就焦急的出去找了。之前的一段時間,明日夢故意疏遠望舒,因為她覺得是望舒在逼藿米多殺羅米洛克斯,現在她才知道,望舒身上背了多少責任和壓力。
她之前只知道一些,並不全面,今天才從魯蘭青和木傑良那瞭解到事情的全部。也正是知道了經過,她才明白羅米洛克斯做那些事的原因。
或許,羅米洛克斯盜取星陣魔法圖叛變是因為感覺到了古門司的存在,但當時的他並不知道那是古門司,加上夢氏遺蹟中夢·文初的影像提醒,他感覺到了危險,所以只有帶著星陣魔法圖離開。
要是羅米洛克斯現在做了這種事,不但不會背上叛徒的臭名,還會享有勇士的稱號。但他做的事太超前了,最終只能成為暴露古門司和北辰·曦和陰謀的犧牲品!
所幸,他死得其所,推動了時代的發展。
不知不覺中,明日夢想了很多事,然後便睡著了。
在遠處的綠色故鄉里,望舒坐在墓前,他親手將穿星放進簡陋的棺木,然後埋上了土。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著急就令穿星入土,但他抱著筆記本,就像穿星還在身邊。
蒼穹漆黑,望舒的手掌撫摸新翻的還有些溼潤的土壤,自言自語的說:
“穿星,你放心,我保證,這場仗絕對不會輸。對不起啊,穿星,這麼快就讓你離開這個世界……”
望舒可以猜想沒有穿星的生活,他會失去的比別人想的多。這些年裡,穿星似乎成了他的口頭禪,她可以幫他做任何事,也可以成為她的任何人。
穿星是望舒的秘書,幫他整理檔案,打各個樣式的領帶,準備各色的禮服。是他的戰友,在戰場上叱吒風雲,施展星陣助力。是他的調酒師,每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都合他口味。還是他的舞伴,每年一度的世界晚會上,她會穿上平時雪藏的裙子,和望舒跳一支蹩腳的舞。雖然他們都不擅長,每次都潦草上場,匆匆下臺,但踩到彼此腳的慌張,是平時難以得到的喜悅。
望舒抬起手臂,往自己嘴裡灌酒,腦海中的那些畫面在咕嚕聲中掀起密集的漣漪,最後雨打浮萍般消散。
身體側面亮起一道亮光,望舒望去時,看到一盞燈籠朝自己走來。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
“我喝醉了?怎麼看不到人,只有個燈籠?”
綠色故鄉是沒有守墓人的,傳說這裡有亡靈守護,這裡四季如春,墳墓也從未被破壞,雖然從未有人見過,但人們久而久之的相信這個傳說。
“你是光啟·望舒?”
燈籠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它剛正而清晰,像一個英俊男人發出的。望舒放下手中的酒瓶,站了起來,吐字不清的說:
“您是?”
“我就是你!”
燈籠上提,照出與光啟·望舒一模一樣的面孔。
“你是鬼魂吧?”
望舒面孔泛出紅暈,語氣平淡,重新坐到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