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燦看著許池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恐,眉心微微的蹙了起來,抬手用拇指擦了一下嘴角,抬眸冷睨了她一眼。說:“即便是報復,你也該拿捏個尺度。”
“尺度?”宋燦輕笑了起來,轉身坐回了床上,晃動了一下雙腿,說:“我並沒有伸舌頭,這尺度拿捏的還不夠好嗎?再說了,這對許醫生來說,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兒,反正你也不吃虧。我覺得你最該想清楚的是一會怎麼跟韓溯解釋,你不是說他愛我嗎?你覺得他看到我們接吻,會怎麼樣?”
許池回頭,宋燦又笑著說:“老早走了。親完就走了。許醫生你一定會告訴我,他的反應的哦?”她依舊晃動著腿。臉上的笑容尤為燦爛,像個耍了惡作劇的小孩。
“你好好休息,早日出院。”許池臉色微變,轉身出了病房,往四周看了一圈,韓溯並未走遠。
只見他走了幾步,停在了休息椅前彎身坐了下來,然後毫不避諱的從口袋裡取了包煙出來點上,就這麼悠悠然的在醫院裡抽起了煙。他暗暗的吸了口氣,這嘴巴感覺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整個都開始發麻了。他回頭往病房內看了一眼。宋燦這會背對著病房的門坐著,身形十分單薄。
他才稍稍走了一下神,那邊韓溯已經被一個小護士纏上了。為了避免發生不必要的衝突,許池快速的走了過去,衝著那個沒有眼力勁的小護士擺了擺手,說:“你去忙你的。”
“許醫生,可是……”這耿直的小護士還不肯走。
“沒事,我來說。”
小護士看了許池兩眼,又看了看韓溯,輕點了一下頭,說:“那好吧。”
隨後,她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許池順手從他的指間把煙奪了過來。彎身摁滅在了地磚上,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在他身側坐了下來,說:“就不能忍一忍去外面抽?明知道在醫院裡抽菸會很麻煩還抽,這不是自己找事兒麼。”
韓溯的手依舊保持著夾著煙的姿勢,側目斜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唇上掃了一眼,輕哼了一聲,說:“我發現醫生這個直接真好,不但可以看女病人的裸體,可以隨處亂摸,連嘴都能親。這麼好的職業,我當初怎麼就從了商了呢。”他的語氣裡帶著一抹嘲諷,稍稍低頭,伸手搭在了許池的腿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嘁,讓你當醫生有什麼用?再好的醫術只醫宋燦,那就浪費資源。真正的醫生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不會厚此薄彼,看女人的身體跟看到男人身體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許池沒好氣的笑,猛地拍開了他搭在自己腿上的手,說:“現在跟我介意這個,當初幹嘛要我來接手?這燙手的山芋接在手裡,當我有多樂意似得。她親我是為什麼,你知道嗎?”
他只輕哼一聲,沒有作答。
“試探你呢。”
“看的出來。”他點了一下頭,一副瞭然的樣子,不等許池說話,這人忽然抬手,一把掐住了他的下顎,那手勁,簡直是想把他的下巴捏碎,“但你應該躲開。”
許池眉頭一擰,不等他還手,韓溯就機警的躲開了,迅速的站了起來,說:“這事兒先記在賬上。”
“你再說一遍。”許池摸了摸生疼的下巴。
“走了。”
許池被他們兩個弄的氣不打一出來,‘噌’的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他後衣領子,“你這小氣鬼!誰想得到她會親我!有那個本事,你去找她算賬啊!是她忽然像只老虎那麼撲過來,不管怎麼說都是她騷擾我!”
“是隻老虎你早就跑了,會站著不動?我自然會找她算賬,一筆筆全部都會算的一清二楚,不用著急。”他抬手拍開了他的手,整了整衣服的領子。
“韓溯,我說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吃醋?能不能講點道理?”
“不能,因為我這不是吃醋,而是維權。”說完,他便兀自離開了。
許池看著他的背影,不覺輕笑了一聲。這兩人,日後還是離的越遠越好,當沒的朋友都沒好處,做了好事,還惹了一身腥臊。
姜朔在遭到降職之後,又被迫停職。姜杭平自然是知道他的事兒,這件事鬧的動靜挺大,不算是小事,姜杭平也一直有所關注。這不,他一停職,他就親自打了個電話,把人叫回了北京。而陸小錦現在還死活賴在他家裡不走,他現在人去了北京,她就一個人住在他家裡。
一週後,宋燦出院,姜朔終於從北京回來,一下飛機就直奔醫院。她出院陣勢搞的很大,姜朔遭到降職之後,又被迫停職。姜杭平自然是知道他的事兒,這件事鬧的動靜挺大,不算是小事,姜杭平也一直有所關注。這不,姜朔一停職,他就親自打了個電話,把人叫回了北京。而陸小錦現在還死活賴在他家裡不走,他現在人去了北京,她就一個人住在他家裡。
姜朔到醫院的時候,宋燦正一個人在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是把一些生活用品打包帶走,不過她拾到拾到全部丟進了垃圾桶,醫院裡的東西,她一樣都不想帶回去。姜朔接到通知說她醒來的時候,就想回來了,奈何父親不準,才拖到現在才回來。她整個人被包裹在寬大的衣服裡,看起來就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
她本來就沒什麼肉,這麼一折騰就更瘦了,現在還算好,有點補回來了,最差的時候,真的瘦的皮包骨頭,都脫相了。宋燦聽到動靜,還以為是蘇梓拿衣服回來了,“動作這麼快?”一回頭卻是看到了姜朔一張略顯激動的臉,他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手上拎著簡易的行李包,看著她,竟然紅了眼。
宋燦頓了一下,蘇梓已經跟她說過了,姜朔為了她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又是降職又是停職,有點麻煩。主要是有人檢舉他在韓溯這件案子上濫用職權,為了女人罔顧法律。若真是有人刻意要整他,前景堪憂啊。知道這些之後,宋燦這會再見著他,不免有些愧疚,其實她醒過來之後,對每個人都覺得很愧疚,把這麼個爛攤子交給他們,結果還害的他們丟工作的丟工作,停職的停職。
是她沒有考慮周全,結果就是連累了他們。
“剛從北京回來?”她微笑著問,轉身去給他到了杯水,說:“先坐吧,一會他們就來了。”她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客氣又禮貌。
姜朔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包包放在了沙發上,問:“你身體怎麼樣了?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不多住幾天?有沒有做過全身檢查?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嗎?”
“可以了,我已經沒什麼大概了,醫生說讓我情緒儘量不要太激動,少看點刺激人的東西就沒問題。如果心臟感覺不舒服的話,及時來醫院檢查,不用為我擔心。”宋燦坐在病床上,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你工作的事情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他們都跟你說了?”姜朔略有些驚訝。
宋燦微笑,拍拍自己的胸口,說:“現在這裡已經跟鋼板一樣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最難接受的事實我都接受了,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呢。只不過就是對不起你們,我倒是什麼事兒都沒有,把你們一個個的都連累了。”
“沒事,可以解決。好端端的把身體弄成這樣,你還說你沒事?那要怎樣才算有事?我真想不到……”
“好了,你別說了,這件事我不想再提起了,也絕對不會發生了,所以就別說了吧。”她垂了眼簾,臉色微變。
姜朔看了她一眼,也只能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都嚥下去,點了點頭,“好,不提了。”姜朔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