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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裡,靜謐的只剩下宋燦嚶嚶的哭泣聲,微風拂過她的臉,冰冰涼的。【愛去】直灌入她的心口,涼的徹底。她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心裡有悔,有恨,這種悔恨痛的她喘不過氣來。
景珩緩緩的蹲了下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攥在手心裡。喉結微動,伸手擦了擦她的臉,說:"天涼,我們回去好嗎?"
宋燦沒動。一聲'天涼'竟讓她全線崩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撕心裂肺的哭吼了起來。
另一側,拾階而上的人,因著這一聲極度淒厲的叫聲,停住了腳步。
她的樣子太過於絕望,景珩看的心口發緊,連眼眶都微微發紅。輕輕一拉,將她擁進了懷中,抬手撫著她的頭。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聽你們的話,拼命的去相信一個不該相信的人!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走的時候,我該帶著我媽一起走的,其實是我先丟下她的,這一定是報應。"她哭著哭著,忽然笑了起來,說:"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的聲音漸落,慢慢的連哭聲都消失了,整個人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不再動彈一下。景珩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輕喚了她的名字,一直叫了三次都得不到她的回應。才發現這人是暈過去了。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清瘦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明明已經失去知覺了,眼淚還是不斷的從眼角落下,緩慢而又序。景珩將她的眼淚抹掉,這才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宋鴿,冷然轉身,走了幾步,見著不遠處站著的人,稍稍停了一下步子,神色冷了幾分,看了他一眼,便低垂了眼簾,徑直的走了過去。
他站在臺階的中間。大有一種擋路的架勢,景珩在與他相距三個臺階的位置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笑一聲,說:"好狗不擋道。"
韓溯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仰頭,唇角勾起了一絲弧度,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了一眼,又將視線落在他懷中的人身上,笑道:"還真是麻煩景先生這樣照顧鄙人的妻子了。"
餘光瞥見她赤裸的腳,低笑著搖頭,脫下了身上的大衣,抬腳緩緩的往上走了兩步,手臂一揮,將衣服蓋在了宋燦的下半身上,目光凌冽的瞥了景珩一眼,說:"可惜,還是照顧的不夠周到。【愛去】那麼多人,連個病人都看不住,確實跟廢物沒什麼兩樣。"
景珩微微蹙了眉,"謝謝,韓先生提醒。不過,我想從今以後,宋燦的事情應該跟您沒什麼關係了。妻子兩個字,您還是留著跟沈婉婷說吧。"說完,他側了一下身子,從韓溯身側走過,片刻又停下了腳步,回頭衝著依舊立在原地的韓溯笑了笑,說:"請務必好好等著,你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最後,謝謝韓先生的衣服,想來韓先生也不會再要了,用完我就會丟進垃圾桶。再見。"
語落,景珩就徑直的離開了,沒再回頭。韓溯緩緩的轉過身,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眉心蹙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疙瘩。站了一會,又往上走了幾步,行至方蓉妹的墳前,餘光掃了一眼倒在地上,一臉是血的宋鴿。便將目光落在了墓碑上那張黑白照上,半晌,他微微彎身,畢恭畢敬的祭拜。
宋燦是刺激過度暈倒,所幸是沒什麼大礙。
"不能再受刺激了,知道嗎?"許池的表情尤為嚴肅,看著在場的人,"很多事情,你們要先給她一個心理準備,慢慢接受。並不是要一味的隱瞞,你們越是隱瞞,當她知道真相的時候,就越是接受不了。用錯方式,後果會很嚴重。身體的健康,是禁不起任何折騰的,一定要注意。"
許池這會是以一個醫生的角度在同病患家屬講道理,正好這個時候,韓溯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他倒是識趣沒有進來,只是靠在門邊,雙手抱胸看著他們。蘇梓原先還乖乖聽話,餘光瞥見站在門口的韓溯,頓時一股子氣就想來了,冷哼了一聲,說:"若不是有心人從中作梗!會發生這樣的事兒?許醫生,你說的道理我們都懂,但我能不能懇求你一件事?"
許池是背對病房的門站的,自然是沒有注意到悄無聲息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韓溯,蘇梓哼笑了一聲,抬手往門口指了指,說:"請您以後禁止這個人來探視!我想一定不會再有這麼多意外了!"蘇梓此刻的眼睛還是紅腫的,但眼神異常堅定決絕,語氣深惡痛絕,看來是恨透了韓溯了。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許池都不需要回頭就能夠猜到門口的人是誰了,他低笑了一聲,正想說話的時候,她又開口,說:"別以為我不知道,許醫生您用自己的權力,讓他深更半夜進來探視,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但請您看在宋燦現在都這樣的份上,別給自己的朋友開後門,行嗎?而且,我認為您剛剛那一番話,更應該說給他聽。【愛去】"
這時,病房內的人,紛紛看向了病房門口,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爭吵,韓溯已經自動自覺的走開了。許池笑著聳聳肩,點了點頭,說:"好,你的意見我收到了,我會跟我的朋友好好商量一下。至於宋燦出院的時間,再往後延幾天,等她情緒穩定的再說,畢竟在醫院比在自己家裡好控制多了。"
"好。"蘇梓點了點頭,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隨後,許池就出了病房,韓溯就站在一旁,倚靠在牆壁上,聽到動靜側了頭,站直了身子,說:"一起吃晚餐。"
"還有心思吃啊?醫院工作餐?我今天不值晚班,要吃你自己吃,我要出去吃頓好的。自打宋燦進醫院開始,我就沒放鬆過,今天該放鬆放鬆了。喏,你的衣服。"許池將搭在臂彎上的黑色大衣,遞到了他的面前,"我以為你出來之後會很忙,看樣子你好像很閒,怎麼?你老爸又把你下放了?"
韓溯勾了一下唇,伸手將他手臂上的大衣接了過來,拿在手裡,笑道:"終審還沒下來,很多記者還追著我不放,避免給公司造成影響,我現在暫時無所事事。"
"聽起來,你這次還是載了個大跟頭,也不是全身而退嘛。"
"終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已。"韓溯笑的輕鬆,擺擺手說:"走吧,去外面吃。"
"不進去看看?"許池似笑非笑。
"不去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
許池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了辦公室,說:"最好是不急。"
韓溯沒有說話,只是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韓溯暫時不回SC的決定,是整個董事會一致的決定,雖說他現在算是成功脫罪了,但輿論方面還沒完全消停下來,為了公司能夠正常運作,給了他一個無限期的長假,也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再者,從之前沈耀的表態,也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未想象中那麼好。這群人,本就唯利是圖,韓溯現在落了下風,上位的自然又是韓子衿。
在這一次風波當中,他的危機管理處理的非常妥當,將SC的損失降到了最低,既保住了名,又保住了利。相較韓莫,他還是佔了上風。而韓溯從警局出來之後,一直沒什麼動作,誰都不知道他現在在打什麼主意。
宋燦做了個極度可怕的夢,她夢到韓溯穿著手術服站在手術檯前,不知道在做什麼。她站在他的身後,不停的問:"你們在做什麼?你們在做什麼呀?"然而,不管她怎麼問,圍在手術檯前的人,沒有一個回答她,一個兩個面無表情的盯著一個方向。
她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近,站在韓溯身邊的女人忽然轉頭,笑說:"你很好奇嗎?"這個女人的臉看起來十分眼熟,宋燦盯著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是沈婉婷,她的笑容很詭異,手上全是血,衝著她招了招手,說?"來,你過來。"
宋燦走過去,看到的是被刨開的胸膛,非常血腥,她迅速的撇開了頭,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母親的臉,瞳孔放大,嘴巴張的極大,看起來像是快要死了一樣。緊接著,她聽到一個欣喜的聲音,說:"取出來了!"
她聞聲一抬頭,就看到宋鴿一張欣喜的臉,手裡捏著一團血淋淋的東西,遞了過來,說:"送給你。"
立在她旁邊的沈婉婷伸手接過那團血淋淋的東西,鮮血啪嗒滴在了宋燦的手背上,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沈婉婷略帶嫌棄的聲音,"還是拿她的吧。"
緊接著,宋燦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一把手術刀直直的往她的胸口刺過來,所幸她反應快,迅速的握住了對方的手,一抬頭看到了是韓溯的臉,她微微的皺了眉頭,正想說話,卻有人從後面只戳了她心臟的位置。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強烈的疼痛感,瞪大眼睛,低眸看了一眼胸口的刀子,已經毫不猶豫的刨開了她的胸膛。狀引狂亡。
她痛到喘不過氣來,緩緩回頭,從後面溫柔抱著她的人,竟然還是韓溯。心臟被他親手摘出的瞬間,他說:"宋燦,我還是愛你的。"
下一刻,她就猛地驚醒了過來,整個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從床上坐了起來,喘著粗氣,一身冷汗。守在一旁的景珩被她一下驚醒,迅速握住了她的手,輕撫她的背脊,見她還是那麼驚恐的樣子,便坐在了床沿上,將她抱進了懷裡,低聲安慰,道?"沒事沒事,你只是做噩夢了,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