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艾在這幾秒之間,有些苦惱地糾結起來。
她實在是不想跟他過招。
打疼了他,她要心疼;打不疼他,她走不了。
誰知出乎丁艾意料,只見簡天祁未等她靠近,已先面無表情地側身撤了一步半。
她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放我走?”
那邊翁司長也怒火攻心,顧不上其他,隔空喊道:“天祁!拖住她!”
冷峻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抬眸,眸光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衝不遠處的翁司長格外認真道:“我打不過她。”
丁艾一愣,“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的餘光掃過他的側面,那雙招人的眼睛依舊似平時一般半斂不斂的,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
這扮豬吃虎的大尾巴狼……
放過她,究竟是因為信她還是因為西山那晚欠她了人情,只有這男人自己知道。
所幸丁艾也不是糾結的人。
“謝啦。”
她飛快掠過他,輕飄飄的聲音飄進他耳側,帶起一陣風。
男人面色不動,涔薄的唇角卻聞言不易察覺地勾了勾。
翁司長沒看到細節,注意力全在丁艾身上,那個就要成功落跑的黑衣青年把他氣得血壓都飈上去了。
他們特警司最精銳的赤蟒大隊幾十號人,連狙擊分隊都出動了,要是就這麼讓人給跑了,臉面也真沒處放了!
翁司長高聲怒吼道:“給我追!!!”
詠春屬於南拳。
南拳立於南方,因巷道狹窄,船板不穩,所以詠春更注重穩紮穩打,連消帶打,步步為營。
尤其在羊腸小巷穿梭避敵,可謂是如魚得水。
丁艾開啟一條出路後,七拐八繞,沒費多大力氣就甩掉了身後特警司的人馬。
不得不說,國家訓練的這幫隊伍是真的數一數二的難纏。要不是因為她本身比較變態,一般人放今天絕對插翅難飛。
“可累死我了……”
即使是她,這輩子也不想再來一次今天這出了。
丁艾躲在另一幢半完工的爛尾樓後的圍牆背面,一邊調息一邊聽著周圍動靜,直到確定真的安全了,這才從口袋裡摸出那個戴在趙瑜脖子上的東西來。
黑色的尼龍繩上,穿著一枚一元硬幣大小的圓圈。
剛剛沒注意,現在細看之下,她才發現這圓圈竟是一條咬著自己尾巴,首尾相接的蛇。
這咬尾蛇摸在手上通體冰涼,古樸鈍圓,可蛇鱗卻刻得十分精緻。
丁艾見它翻著死魚眼,怎麼看都是死於非命的不祥之物的模樣,不由覺得一陣牙疼。
再細看之下,魚尾上還刻著一個什麼鬼畫符。
丁艾果斷將這咬尾蛇重新塞回了口袋裡。
這種麻煩的事情,她一向都是扔給四伯解決的。
她站起身準備回去,才想起來麻醉針還插在自己身上。
胳膊兩針,軀幹一針。
射得非常準,直接命中脈門。
丁艾將針一根一根拔下來,用衣服擦去指紋,仔細收好。
這東西一看就是特警司專用的,還帶著編號,不好亂丟。萬一被人撿去驗了DNA,她就麻煩了。
而那頭,翁司長拉著簡天祁在等法醫對趙瑜屍體的毒理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