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意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你真以為自己現在有了策舟,就能從我手中搶走施意?”商應辭嗤笑了聲,眉間涼意沉沉,他半斂著眸子,平光半框眼鏡遮蓋住了大部分的情緒,
“沈蕩,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配不配得上施意,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施意知道,商應辭現在已經氣瘋了。
他們陪伴著彼此經歷最最年輕的成長,施意知道他最最真實的樣子。
商應辭不是那種會言語傷人的人,如果到了這般程度,只能說明他已經氣急敗壞了。
施意眨了眨眼,掩飾內心唏噓。
她在商應辭和沈蕩的注視下,微微側頭,靠在了沈蕩的肩膀上。
簡單的一個動作,從進入江南飯店折騰喬溫寧,到現在和商應辭對峙,都從容不迫的沈蕩,呼吸亂到一塌糊塗。
他小心翼翼的望向施意,眼中閃爍著光彩,亮亮的,只是看一眼,都叫人心悸。
而商應辭難以置信的看著施意平淡的面容,喉結聳動一瞬,眉目愈發的霜色濃重。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句話真對。”施意的聲音輕輕的,可是殺傷力很重,
“商應辭,那麼你告訴我,現在的沈蕩哪裡比你差了?我為什麼要選擇你?你可以為了商家捨棄我,沈蕩不一樣,他願意給我他有的一切。”
商應辭原本是站在門口的,此時心頭五味雜陳,一步步走到了施意麵前。
他身形不穩,微微低著頭,眸色逼視著施意玉琢漂亮的面容,喉間彷彿有一口血湧上來,不能言說的痛。
“施意...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會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哪怕前幾天,我們兩個人吵成這個樣子,我也覺得你不過是一時生氣,你會想通的。”
商應辭的每一個字,都沙啞又黯然,裹著酸澀的疼,高高在上的男人跌下神壇,不再身處被世人仰望的位置,只是看著她,近乎哀慟的眼神,“你真的不肯原諒我?施意!我已經做了我在這個位子上,能夠為你做的一切了!”
能夠為你做的一切。
施意在心中輕輕重複這句話,之後,便有說不出的悵然。
“可是我要的,不僅僅是這樣...商應辭,你知道我的。”施意握緊了沈蕩的手,靠在他肩上閉上眼,“我已經看不透你了,這些年...你變了太多。”
沈蕩察覺到了,不動聲色的握緊了她的肩膀,給她力量。
“有誰能不變呢!他沈蕩難道就能不變嗎!”商應辭的大腦疼痛綿密,他的面色難看,雅緻的人也能氣到眼眶泛紅,“施意,沈蕩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策舟的資本累積,站在你面前的?你難不成覺得,這中間沒有一點點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話語落下,冗長的沉默。
商應辭甚至都覺得,施意這是被自己說中了,所以無話可說。
然而許久,施意扯了扯唇角,低聲道:“何必牽扯沈蕩?商應辭,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沈蕩,是商家對不起他在先!”
這場漫漫雪色的句點,由沈蕩橫抱起施意離開告終。
錯身而過的那瞬間,施意看見商應辭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看著自己,眼中掉下一顆淚。
他沒有發出聲音,施意明明看見他眼中都寫滿了‘不要走’。
可是商應辭,你終究已經不是那年的少年,而我...也早就不是不諳世事的施意了。
安全帶被扣上,施意感覺到沈蕩微涼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耳畔。
呵氣帶著暖意,他身上香氣偏冷淡,帶著沉香的氣味,他說:“施意,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我沒做過上不得檯面的事...一件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