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很長,月華輕柔地灑了一天一地,點點繁星悄悄地藏在雲朵後面,偶爾露出小小的角。風吹動窗戶上的薄紗,輕輕飄蕩,像落入凡間的仙子,輕盈調皮。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聞之醉人。
長夜漫漫,誰人無心睡眠,只道兩心相印,今宵苦短……
這周過得漫長而沉悶,我一直在想著週六去見顧風外公的事情,工作都有點心不在焉。
明天才是週六,我已經開始緊張了。下午兩點要開會討論新專案的程序,我翻遍了桌子上的資料夾,都找不到新專案的資料。我定神想了想,終於想起昨晚被我帶回家看了。我看了下時間,距離開會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來回一趟估計趕不上開會。
我忽然想到曉婉因為上週出差,今天剛好調休在家。於是撥了電話向她求助,她很爽快就答應了。
快兩點的時候,乜倩突然叫我去她辦公室,跟我確認下最近幾個國外訂單的進展。我囑咐了黃離,如果有個女孩子來送檔案,讓她直接把檔案放在我辦公桌上就可以。
沒想到我出來的時候,凌宇森剛好走進公司,黑著臉遞了個檔案給我,正是我讓曉婉幫我送來的資料。我愣了下,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晚上回到家,才在曉婉支支吾吾的講述中瞭解了個大概。聽完,我笑得渾身顫抖,趴在沙發上起不來——被暴力分子曉婉飽以一頓老拳。
原來曉婉今天送檔案給我,坐電梯的時候竟然碰到了凌宇森,且電梯還好死不死的發生了故障。她嚇得當場尖叫,撲到了凌宇森身上,準確地說是掛到了人家身上,就差埋進人家懷裡了。順便說一句,她說她來之前剛好吃了兩個韭菜餅。電梯恢復運轉燈重新亮起的時候,她說看到凌宇森的臉比韭菜還綠。我腦補了下他們兩上次在品茗會因為韭菜餅差點當場互毆的畫面,頓時為凌宇森默哀零點三秒。難怪他把檔案遞給我的時候臉那麼臭,害我白白擔心那麼久是否工作哪裡做得不好。
這個事情可以讓我樂上一年,畢竟,要看到欺軟不怕硬的李曉婉同學吃癟一回著實不易。這個事情也讓我想著見顧風外公而一直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些。
週六晚上六點,顧風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到樓下,我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坐在他車裡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著待會可能會發生的各種事情。他看了下我,把手伸過來握住我虛握著的拳頭,輕柔地把我的手指掰開,笑笑地說:“你不用緊張,我外公是個很親切的人,我跟他說過我們的事情。”
他的手溫暖乾燥,讓我覺得安心了些。我輕輕地呼了口氣,點了下頭應了聲。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開入一個雕花的黑色鐵門,經過一個綠意盎然的花園,花園中間有個圓形的大噴泉,被落日餘暉披上了淡淡的黃色,波光粼粼。
車子緩緩地停在一棟灰色的別墅前面,檀木色的大門往兩邊開啟,一派深沉莊嚴之象。顧風走過來牽著我的手走向大門。
走進正廳的時候,顧風叫了聲“外公”,隨後看到站在顧長祥身邊的中年男人的時候,他愣了下。
“小風,你來了。”那個中年男人溫和地說。
顧風皺了下眉頭,淡淡地應了聲。
“外公,這是夏清。”他牽著我的手走到老人面前。
“顧爺爺,您好。”我看著老人說。
“是小清吧,風兒跟我說過你,來,快坐吧。”顧長祥語氣很是和藹,“正峰,你也坐。”
聽他叫到旁邊那個中年男人的名字,我愣了下,意識到這個人是顧風的繼父徐正峰。
徐正峰坐下後,微笑地看了看我,問顧風:“小風,這是你女朋友嗎?”
顧風神情淡淡地說了聲“是”,徐正峰沒有在意顧風的態度,笑笑地看著我說:“小清是嗎,你是哪裡人?”
徐正峰的笑容讓我覺得很親切,有種莫名的好感。我笑笑地看著他說:“我是S市人。”
聊了幾句家常,保姆來叫吃飯。
“走吧,吃飯去,就等著你們來開飯。”顧長祥笑笑地朝著我們招了下手,撐著手杖站了起來。
他走得不快,但步伐很穩,看起來身體應該恢復得不錯。
飯桌上,顧長祥跟徐正峰聊了幾句,還聊到了科學城專案的事情。
飯後不一會,徐正峰就稱公司還有事先走了。他走後,顧風問顧長祥徐正峰怎麼知道科學城的事情。
顧長祥說不知道是誰散佈的訊息,現在整個業內都知道都知道了啟明和雲城合作的事情,徐正峰自然也知道了,現在業內沒有公司想趟這趟渾。
顧風聽完,眉頭緊皺,面色微沉,這個事情雖然不是絕對的機密,但不應該這麼快就被整個行業知曉。
顧長祥看著顧風,意味不明地說:“風兒,或許你應該和正峰談談。”
“外公,你知道我不想和他合作。”顧風冷淡地說。
“唉,這麼多年了……”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才繼續說,“你母親和正峰之間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