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那位春秋畫聖?”
老人點了點頭。
“那還是花了多少銀子?”少年顯然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銀子啊...”老人摸了摸下巴,輕輕道,“好像沒花銀子?”
少年目瞪口呆,小聲對著老人說道:“這幅畫能賣多少銀子?”
老人這次顯然沒了容忍度,轉身又踹了一腳給那位白麵少年,後者應聲倒地,
等少年掙扎了一會兒後,起身道:“爺爺,這畫是那位畫聖送給咱的?”
老人聽到這聲爺爺,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多在意,他不再凝視那幅畫,而是轉身望著窗外,像是在回憶一些往事。
老人姓孔,名鴻躊。孔鴻躊是姑蘇州孔家的家主,平日裡也不喜歡出門,就喜歡呆在小屋子裡寫幾個字,看看那幅牆上的畫。他從思緒中回來後,對著自家這位孫子道:“你知道咱家的生意吧?”
白麵少年也不知道為何老人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小聲道:“當鋪?”
老人決定還是不望著這位長孫,而是沉默了。
他腦袋有些痛,咋地孔家就出了這樣一個長孫。
孔鴻躊有些恨鐵不成鋼,他起高了聲音道:“你當真不知道咱家做什麼發跡的?” 白麵少年這次倒是沒有嘻嘻哈哈,臉上表情倒是凝重了一點。他說道:“難道這幅畫是從外邊走的貨?”他像是自言自語道:“爺爺,姑蘇州出事兒了?”
孔鴻躊聽到這話,心情才是平復了一點。他緩緩道:“我們的生意受了點影響,那位小胖子現在認死理,我拉不回頭了。”
“袁修遠?”白麵少年說著說著便坐在了椅子上。
老人笑了笑,稍微如釋重負道:“看來你這雙腿沒有白被打。”
白麵少年臉上佈滿了黑線,他繼續說道:“袁修遠馬上上任姑蘇州的知府了吧,這是城裡面都知道的事兒,他袁修遠要是想往上爬,斬斷咱家這條線也不是不可能。”
孔鴻躊饒有興趣地繼續盯著少年。
“最近我注意到,城關處雖說放鬆了些,可是咱們府上收到的貨物卻是少了許多,所以我只能認為現在城內的局勢是明松暗緊。”白麵少年說道。
孔鴻躊先是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覺得怎樣解決?”
白麵少年似乎有些皺眉頭,不過還是說道:“做掉袁修遠?”
老人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夠好。”
白麵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那就都做掉吧。”
老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京城的那隻鴿子回來了,給知秋帶來了那邊的訊息。
喜憂參半。
好的是那邊對於姬正一的離開似乎還能接受,不過壞得是,顯然那位老花農對於姑蘇州這邊的形勢不太滿意。
不過總歸也沒有擾亂知秋這邊的心情,他今天沒有去鳳軒樓提兩壺酒,而是就去街邊隨便提了幾壺雜酒。
知秋搖搖晃晃地去了勉之家,正好撞見後者在扎馬步。似乎勉之心情不太好,沒有理知秋,還是自顧自地扎馬步。
知秋見勉之不理他,也沒有有些掃興的感覺,而是就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將酒壺開啟。
酒香四起,剛好入了勉之的鼻子裡。可他似乎還是無動於衷,一直就這樣傻扎著馬步,不過這嗅了嗅鼻子的動作倒是被知秋髮現了。
知秋提起一壺酒,故作誇張地大口喝了起來。
勉之實在是忍不住了,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過來,“啪”地一下拍了拍知秋的肩膀,大聲道:“喲,小知秋,好久不見!”
知秋哎呦一聲,覺得有些痛,於是把酒壺掩在一邊,呵斥道:“去去去,扎你的馬步去。”
勉之嘿嘿笑了兩聲,一把奪過酒壺,單腳踩在石桌上,就那麼喝了起來。
一掃心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