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盲流。
這是許凡在昨天聽到金達夫老頭帶給他的訊息時,腦中閃過的第一個詞。
這麼多年下來,他還真不信許大年有什麼積蓄。
難道就靠著從他這裡榨取的大幾千聯邦幣,外加一個不知轉手多少次,他改裝過的天訊,當給金達夫老頭換取的錢?
顯然是不夠的嘛。
飛出地星7521的星際宇航票價他查過,前往距離地星最近的適居星球紅木星,一張單人乘票也要7萬聯邦幣!
所以,金達夫老頭說許大年旅遊去了,當時他險些笑點大牙。
不用猜,以許大年的尿性,肯定是又躲哪兒瀟灑去了,這些年這種事又不是沒有過。
他記得最清楚的一次,13歲那年,一次許大年毫無理由將他打了個半死,等他心懷怨恨從又髒又臭的油燃缸中醒過來,找許大年拼命之時,卻不見了他的蹤跡。
直到兩個月後,許大年才再次穿著破爛的回到科達小鎮,哈哈大笑向他張開了懷抱。
那時年幼不記仇的許凡早已沒了憤怒,看到許大年,倒是有些賤性不改滿心高興的撲了上去……
站在胖子門外,突然很多愁善感,想著這些往事的許凡,咧了咧嘴,使勁兒敲響胖子的門。
他很欣賞胖子自我改變的這個念頭,那怕是因為怕胖死繼承不了家產。
他作為胖子的朋友,有義務進行督促,將他這個念頭履行。那怕僅僅還有幾天時間,他就要離開學院。
……
蔚藍星系人類聯邦現如今的醫療水準,已經直逼亞特蘭蒂斯的醫療水平。死人白骨、起死回生談不上,可是隻要有生命跡象,亦或者心臟大腦不遭受致命破損,皆在可救的範疇。
前提是你得有足夠的聯邦幣,夠進行醫療支付。
類似斷手斷腳傷筋動骨這類小毛病,一劑上等的醫療液,外加醫院“饋贈”的機械醫療裝置輔助,幾個小時就能恢復如初。
莫爾城的中心地帶,被莫爾城公民調侃為富人區的轄區,一座獨立露天別墅中,蘇瑞集團的繼承人,蘇瑞.瑞思.伯恩奇,以毫無挑剔的優雅姿勢,筆挺坐在客廳的長桌上吃著早餐。
八分飽之後,這位身穿紐巴倫定製精緻長服,面容沉穩的年輕人,放下刀叉,從候在一旁的管事手中接過雪白帕巾,輕輕拭了拭嘴角,那雙洞澈一切的深藍長眸,看向長桌另一端,低頭髮呆的弟弟蘇瑞.克魯斯。
“白求恩醫生怎麼說?”
蘇瑞.瑞思.伯恩奇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
候在年輕人一側的管事微微彎腰,恭敬回道:“大少爺,白求恩先生說二少爺並無大礙,昨夜雖然治療遲了一些,卻也並沒有留下大的病根,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頗具上位者氣息的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頭。
管事語氣微微一頓,看了眼長桌另一端的年輕人,平靜道:“只不過因二少爺在受傷後並沒有立即救治,而那位出手打傷二少爺的人,手法奇特,二少爺受傷的左腿,膝蓋軟骨骨髓大部分流失。白求恩先生說,需要少三天,才能恢復如初。”
“也就是說我的弟弟現在成了瘸子?”蘇瑞.瑞思伯恩奇挑了挑好看的眉頭,視線落在看不清表情的蘇瑞.克魯斯臉上,微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有意思。”
弟弟和外人鬥爭,吃虧胡鬧這件事,對於他這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而言,也僅僅是聊勝於無的一點樂趣罷了。
只要沒有性命之虞,通常他不會管,卻也樂的以看笑話的態度,激勵他這位不學無術的弟弟。
這是蘇瑞家的傳統。
明面上的一正一邪,亦或者說亦正亦邪,在不全是商人世家歷史悠久的蘇瑞家族,是很重要的傳統。
只有這樣,才能在保證足夠利益的前提下,兵不刃血震懾潛在敵人、威懾商業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