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賭徒都是一陣驚呼,一擲千金,在羅光這樣的小城太罕見了。千餘兩籌碼,連續十幾把開大,秦飛還是敢買大,這得何等的心理素質。賭徒們已經快把秦飛給封神了,這簡直就是指路神仙啊……
沒有一個賭徒再猶豫,既然神級賭徒都買大,他們當然沒有理由不跟。五顏六色的籌碼全部跟在秦飛的籌碼之後,義無反顧的砸向了大。而那個‘小’字上,空蕩蕩的,連一枚籌碼都找不到。
荷官的手已經開始發抖,汗水順著他的額頭不住滴落下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秦飛出千。可骰盅是在自己的手中,又不是秦飛坐莊……對自己的手法十分自信的荷官,好幾次覺得一定是小,可是開出來,依然是令人絕望的大!這一場賭博,已經讓荷官對自己失去了信心。看著眼前堆得老高的籌碼,他竟然不敢開啟手中的骰盅……萬一還是大,那賭場這一把就要賠出去幾千兩,這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荷官能夠承擔的責任了。
“開啊,老捂著幹什麼?你能捂個花兒出來嗎?”許多耐不住性子的賭徒已經起鬨了:“賠不起就別開賭場……姬老闆的場子什麼時候也學會不敢開骰盅了?”
荷官汗如雨下,狠狠心,咬咬牙,準備開啟骰盅的時候,一隻大手擋在了骰盅上。那是一隻他十分熟悉的大手,荷官頓時鬆了口氣,低聲道:“孟掌櫃可總算來了。”
“這位客官,我看你出手豪闊,不如,這一把,我和你對賭如何?”來人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藍衫男子,他笑呵呵的看著秦飛,說道:“我是這間賭場的掌櫃,認識的人,都叫我老孟。你可以放心,我和你對賭,絕對公平,就算你一擲萬金,我也絕對賠得起。”
“很好,我就希望你這樣爽快的。”秦飛笑呵呵的說道:“既然是對賭,我依然讓你做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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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昔每天晚上都會用黃瓜切成片來敷臉,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她貼了滿滿一臉黃瓜,平躺在臥榻上,玲瓏起伏的身軀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身邊站著好幾名男子,一個個都畢恭畢敬,不敢失禮。
“挨個兒報吧。”姬如昔慵懶的說道。
“今日我們字號下三家妓院,扣除給姐兒們的肉金,還有日耗開銷,一共收入七百兩。和往日差不多,並沒有太大起伏。”一名男子沉聲稟告道:“銀子已經封好,送到了賬房。”
“酒館茶樓收入有所提高,這兩日都賺到了六百多兩。銀子還沒有封,屬下還是準備按照老規矩,千兩封一次,給賬房記下。”另一名男子說道。
姬如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站在她腳邊的一名男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低聲道:“今天,賭場怕是賠了。”
姬如昔臉色一變,幾片黃瓜差點就掉了下來。開賭場的莊家,輸錢簡直成了笑話。要知道,賭場裡賺錢的路子,包括抽佣,酒水供應,放高利貸等等。更何況,莊家訂的玩法和規矩,怎麼可能輪到莊家輸錢?除非是運氣差到了極點,才有可能賠一點。不過,這樣的情況,幾個月也難得出現一次。
“到底怎麼回事?”姬如昔冷冷的問道。
“有個豪客,一直做閒家,可運氣旺的頂不住。在西頭的場子裡連勝,老孟在那裡頂著,我走的時候,他已經贏了八千多兩,現在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不知道老孟是不是還能頂得住了……”那男子尷尬的說道。
姬如昔翻身而起,黃瓜掉了一地,身上的毯子也揭了下來,厲聲斥道:“你是不長腦子的嗎?遇到這樣的事,應該是你在那兒頂著,讓老孟回來向老孃稟告才是正理。老孟那個人最是不服輸。他要是扳不回來,就會一直跟人家耗下去,本來能控制的損失,會被他越拉越大。到時候,人家一下砸下去八千兩,他還真的會接下來……我們羅光是小地方,沒什麼高手會來。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來了個高人,一下就能把我們洗得乾乾淨淨……蠢材!蠢材!”
姬如昔勃然大怒,那位男子也不敢大聲說話,尷尬的向同伴望去,希望他們能夠為自己說幾句話。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老孟的脾氣,但是賭術上,老孟的確要比他強一點。他也是存了個希望,想著萬一老孟能贏了他,不就沒事了?
“馬上派人去場子裡看看,如果老孟再輸,就不許他賭了。那個人,要先查清來歷,不可輕舉妄動。”姬如昔冷冷的說道:“要是沒什麼背景,那就把他的人留下,老孃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