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羅光城的女老大,姬如昔果然很瞭解自己的下屬。老孟剛開始還很有風度的和秦飛對賭,輸到現在已經全然不顧形象了。他一腳踏在凳子上,把袖子幾乎捲到肩窩,一把抓起骰盅,奮力的搖動,看那架勢,像是要把骰子都給搖得粉碎一樣。
“大!”秦飛笑眯眯的把面前所有籌碼全都推了出去。
老孟怒氣沖天的將骰盅重重的砸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三粒骰子在骰盅裡活蹦亂跳,半晌才平靜下來。
老孟冷冷的看著秦飛,咬牙切齒道:“若是這一把還開大,老子就跟你姓。”
“開吧。”秦飛施施然的聳了聳肩膀:“跟我姓就免了。”
老孟偷眼看了看骰盅,憑他在賭壇沉浸這麼多年的手感,他有十成把握開小。但是眼前這個男子實在太詭異。前幾把他也是有十成把握開小,但是每一把開出來,每次都是多一兩點變成大,實在是氣得老孟要吐血。可骰盅一直握在自己手中,想要誣陷人家出千都無從誣陷。那個令人厭惡的男子,只是平靜的坐在座位上,重複著將越來越高的籌碼一次次推出去的動作。
老孟顫抖著雙手,挪開了黑漆漆的骰盅,裡邊三粒骰子清清楚楚的排成四五六……又是大。
秦飛翹起二郎腿:“我面前的籌碼一共是一萬三千兩,加上你剛才以賭場做押的六千兩。現在你們賭場要賠付我三萬八千兩。我不準備繼續玩了,你給我把錢準備好。”
滿場子的賭徒們全都興奮起來,一夜暴富平素只存在他們的幻想之中,今日眼前出現了活生生的例子。秦飛以二十兩籌碼起手,一晚上的功夫就成了腰纏萬貫的大富豪。狂熱的賭徒們起著哄,要老孟趕緊賠錢。
老孟哪裡還能有錢?三萬多兩的虧空,就算是姬如昔願意填了這筆帳,之後也要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豆大的汗珠順著老孟的鬢角流了下來,將他的頭髮和鬍鬚都打溼。
“賠不出?”秦飛淡淡的說道:“那這樣好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我一把定輸贏。如果你贏了,我就把所有銀子都還給你。如果我贏了……”秦飛站起身來,貼著老孟的耳朵說道:“錢我都可以不要,但是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答不答應?”
秦飛的問話斬釘截鐵,老孟就像抱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惡狠狠的說道:“好,我就跟你決一死戰。”
他一把抓起骰盅,盯著秦飛的眼睛:“還是買大?”
“不!”秦飛笑呵呵的說道:“這次,我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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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汗流浹背的黑衣人狂奔到賭場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老孟和秦飛的身影。那些興奮不已的賭徒還在對剛才那一場豪賭津津樂道。板著面孔的中年人,冷冷的聽小廝說完情形,本來就有點長的面孔幾乎拉成了驢臉。他咬著牙齒說道:“把老孟給我找回來。”
老孟怎麼也想不通,他最後一把傾盡全力搖的大骰子怎麼就變成了小點……秦飛瀟灑的帶著籌碼走出賭場,老孟也只得跟了上去。雖然他不知道秦飛想要問他什麼,但是為了秦飛手中高達萬兩的籌碼和數萬兩的賭債。就算秦飛讓老孟洗乾淨屁股等著爆菊,老孟此時此刻也心甘情願彎下腰身……
他不是沒想過動手打死這個年輕人,可老孟畢竟在江湖走了這麼多年,賭博的瘋狂一旦過去,很快老孟就冷靜了下來。眼前的人,並不好對付,如果自己真的動手想要殺了他,可能還沒摸到人家的衣角,就已經送了命。反正秦飛說是問幾個問題,回答問題會死人嗎?當然不會!
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巷,秦飛抖了抖手中褡褳裡的籌碼,轉身看著老孟:“我這個人很講道理,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籌碼你都可以拿回去。”
“你問吧。”老孟拍了拍胸脯:“我知道的就說,你可要說話算數。”
秦飛點了點頭,問道:“你跟隨姬如昔已經有多年了吧?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隨隨便便把一個賭場交給你打理。”
“已經有七年了。”老孟仔細回想一番答道。
“很好,姬如昔是個女人。有道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尤其姬如昔是出身青樓的女子,偏偏她一直都沒有成婚。她是不是有姘頭?”
老孟遲疑了一下,這是他老大的**,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他也只是知道個皮毛而已。眼前男子倒地是什麼用意,居然打聽這個?
為了那一袋籌碼,老孟下定了決心,狠狠心答道:“姬老大有個老情人,我們這些做小的,都不知道他是誰。不過,那人的修為應該很好,他來去無蹤,有幾次姬老大遇到困難,應該都是他出手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