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去,宮中一直都沒好訊息傳來,吃過早飯沒別的事章晟因心裡憋悶得慌,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踱了一陣步子,索性出去在院子裡耍了一通大刀。如今自己有了房子,他也學顧銘在院子裡立了一個兵器架,大刀練過一陣子後,便換了幾樣其他的兵器,來來回回演練一陣出了通身大汗後,他也不在意如今已經是快到初冬,照樣提了井水在身上澆。正酣暢淋漓地長舒了一口氣,他就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大呼小叫,緊跟著,一個被派在門上的小廝便上氣不接下氣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好好話,什麼事急成這個樣子?”章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慌忙一個箭步邁上前去,突然拎住了他的領子“莫非是趙王世子出宮了?”
他這還有兩個字尚未完,就只見章晟眼睛大亮,竟是三步並兩步地往外衝去。他只得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領子,隨即低聲嘟囔道:“偏這麼性急,我連話都來不及完……在外頭的不止是太太和小少爺,還有另一撥人呢!得,我這就去稟報老爺!”
章晟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到了。當他瞧見小弟章昶規規矩矩地扶著母親站在那兒,他只覺得一股狂喜從心底油然而生,慌忙衝上前去就著那勢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才磕了一個頭就被母親一把拉住了胳膊。他生怕自己勁頭大帶倒了母親,只能扶著膝蓋起身,端詳了母親好一陣子,這才關切地問道:“娘,路上走了多久,一切可還順利怎麼也沒早帶個信來?”
章晟這才想起趙王府如今的情形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然而,他卻不想現在就在母親面前提起這件糟心事,連忙含含糊糊矇混了過去,隨即又摸著章昶的腦袋笑問了幾句。寒暄了一陣子,他正要扶著母親往裡頭走,卻突然被章劉氏打掉了伸出去的手。
“啊?”
“你母子兄弟好一陣子沒見多耗費一陣也是應該的。”
“哪裡哪裡。”章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隨即突然醒悟到車中有人,頓時趕緊放下了手,可腦子裡卻硬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該些什麼。好在這時候他身後傳來了父親章鋒的聲音,總算蘀他解了圍。
“章兄的是,確實無巧不成書!”宋秀才爽朗地拱了拱手,隨即含笑道“不過,我早年雖過,章兄骨子裡的義氣血氣還有那一身勇武,一定能夠讓你在戰場上脫穎而出,可如今看來,章兄這脫穎而出的步伐倒是比我想象得更快。”
“讓我這個書跟你去打仗?呵呵,虧你想得出來!”笑歸笑,宋秀才還是了點頭道“正好我一家人在歸德府也惹了些麻煩,你這一接卻是雪中送炭啊!”
“大郎,你還愣著幹什麼,你宋家嬸子和妹妹一路上風塵僕僕走了這麼久,還不趕緊請人下車到裡頭去安置?你妹妹如今住最裡頭一進院子,你娘昶兒與你宋家嬸子和宋家妹妹一塊住,我父子倆和宋相公在外頭暫時湊合一下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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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晗近幾日只是茹素,晚上又時常在睡夢中驚醒,因而整個人竟清減了幾分。此時此刻,和母親小弟過話的她一轉過影壁就瞧見了那下車的少女,眼睛頓時一亮。
於是,待到宋娘子下車,章鋒招呼了眾人進去,一進二門.她就笑看了呆頭呆腦的大哥一眼:“爹,宋相公,這兩日宋姑娘就在我那兒住吧.橫豎我那兒地方還寬敞,也好有個伴。”
章晟才剛開口嚷嚷了一句,待見其他人全都盯著他看,他頓時感到後背心全都是汗,好一會兒方才含含糊糊地道:“妹妹你那兒畢竟還有宮裡教習禮儀的沈姑姑,未免規矩大不方便......還是讓宋姑娘和娘她在外頭住吧。”
“昶兒,你都不是小孩子了,別胡鬮!”章劉氏本能地斥責了幼子一句,見其泫然欲涕地低下了頭,她知道章昶從小都是章晗帶大的,姐弟感情原本就異常深厚,只因為顧夫人把章晗接走,這才生生把他分開。她趕緊扭頭抹了一把眼睛,隨即就轉過來強笑道“之前那訊息傳來的時候,我真的是不敢相信。只這一路上緊趕慢趕,卻也只趕得上這最後幾天。你好容易從別人家回來,娘和你小弟卻與你團聚不了幾天了……”
章晗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母親,這些年的委屈辛酸,還有知道陳善昭出事之後的驚懼傷心惦記,全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她死死地摟著母親,那聲音漸漸從呻吟變成了啜泣,又從啜泣變成了止也止不住的哭聲。直到她隱約聽到章昶那一陣陣的哭聲,她方才竭力壓下了淚水,好半晌終於放開手擦了擦眼角。低頭一看,小弟章昶已經是哭成了淚人一般。
章劉氏今天見著宋氏一家,便已經猜到了丈夫的打算。雖然對於未來的親家和媳婦早就滿意得很,可一想到女兒就要成為別家的人,她依然只覺得心頭如刀絞一般。強笑著點了點頭,她便一字一句地道:“娘只盼著你未來的夫婿能好好對你,不會辜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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