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允升階抽泣,淚流滿面的請見。
“陛下,高大人請見!”杞道德回稟道。
“他來做什麼?”高允屢次三番寧死勸諫,讓拓拔燾心中莫名的後怕。
“不知為何,只見他泣不成聲,正殿外等候。”
“叫他進來吧!”
拓拔燾聽到這,心裡已經有了大概。
高允見到拓拔燾更是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陛下,陛下”的放聲大哭,也不說其他什麼,只是將手中的東西高高的舉起後又起身放到了龍案上,接而又跪地連叩了三個頭,顫顫悠悠的晃出了門外。
拓拔燾也不責備,也不說話,只是神情凝重。
杞道德看見此情此景,不知兩人打的什麼啞謎,便奇怪的問道:“陛下,高大人進殿為何什麼不說只是痛哭,而陛下又為之神傷啊?”
拓拔燾嘆了口氣,細細的說道:“當日崔浩修《國史》一案,這個高允應該一併處死,只是東宮太子苦諫,為其求情,他才得免一死。今日太子先故,高允看見朕便想到昨日之事,心中自然是很悲傷啊!”
“原來如此!這高大人真可謂忠貞之士啊!”杞道德亦是由衷的感慨。
拓拔燾拿起高允遞上的東西,原來是太子讓拓拔濬轉交的賬簿與書信。拓拔燾翻了幾頁,又緊忙拆了幾封信,發現字裡行間都是宗愛所犯種種的鐵證,心中那是翻江倒海,無以言表,對自己的過往追悔莫及。突然,拓拔燾將手中的書信扭作一團扔了出去,一腳又踹翻眼前的龍案,咬牙切齒的狂叫道:“朕一定要將宗愛碎屍萬段!朕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奏摺、書卷、筆墨散落一地,杞道德紋絲不動,只由得拓拔燾發怒。
拓拔燾仰面朝天,咆哮道:“晃兒,父皇對不住你啊!”
一聲巨響驚動了正在太華殿巡查的賈周。
“什麼聲音?是從陛下房裡傳出來的!快去看看!”隨即,賈周率領內廷禁軍十幾名感到正殿門口。
(北魏禁軍分為內廷禁軍和外廷禁軍,外廷禁軍多於內廷禁軍)
大殿門前,幾名武士並無異狀,賈周也安了心。漫步向前,小聲的問:“剛才是什麼聲音?裡面出什麼事了?”
賈周探頭探腦的又向殿內掃了幾眼,只見龍案掀翻在地,地上一片狼藉,心中已有幾分意思。
“回將軍,剛才只是陛下發火翻桌的聲音其他並沒什麼問題!”武士答道。
“你可聽到是因為何事?”賈周關切的問道。
“好像是因為秦郡公,又好像是因為太子。離得太遠聽不太清,只知道高允高大人剛才拜見,呈給陛下什麼東西,陛下便生氣掀了龍案。”武士言辭之間模糊不清,賈周越發的起疑。
“秦郡公?太子?……難道?”賈周嘴裡唸叨個不停,忽然恍然大悟,轉身急匆匆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