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個人很有默契的默默縮小了圈子,將赫連景護在了中間。
那東西許是得了一條人命滿足了,並沒有再發難,只是咯咯咯的笑起來,引誘著他們說話:“陪我說說話吧,我好寂寞啊,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只要你們陪我說話了,我就放你們走,怎麼樣?”
然而這次再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它,連同赫連景,四個人紛紛凝聲屏氣,任憑這東西再怎麼引誘,都打定主意打死都不搭理一下。
那東西等了很久,見這四個都不出聲,許是覺得無趣,自顧自哭了一陣,聲音多麼嘶啞難聽就不說了,反正四個人都是心裡瘋狂默唸靜心咒才勉強忍住不吐血。
不知過了多久,那尖銳的哭聲才漸漸遠去,濃霧也隨之漸漸散去。
原來天已大亮。
一切都恢復了原樣。除了光榮犧牲的侍衛頭領。
“殿下......”一個侍衛半跪在他旁邊,雙手捧著侍衛頭領的佩劍有些發顫,“頭兒他,沒辦法救了嗎?”
赫連景沉默著將心腹侍衛抱了起來,下令:“看看馬車還能不能用,我們回去。”
其他侍衛悄悄抹了把眼淚,應了一聲,連忙收拾東西去找馬車,所幸馬還活著,馬車也在,赫連景抱著心腹侍衛的屍體上了馬車,其中一個侍衛猶豫著也跟了進去,其他兩個坐在外面趕車。
“殿下......我們若是無功而返,皇上他.....”跟著進了馬車裡的侍衛猶豫道,“皇上來時說,叫我們務必請那人回去,若是我們就這樣回去了,只怕......”
赫連景的聲音有些冷:“父皇那裡自有我去解釋,現在立刻回去,好生整頓。”又看了看懷裡的心腹侍衛,聲音更加清冷,“將他好好安葬,他是為我而死。更何況,我也不能再叫你們貿然去冒險。”
那個侍衛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馬車裡響起來壓抑細微的哭聲,那個侍衛抓著已經涼透了的頭兒的手,哭的傷心。
赫連景面無表情的斥道:“哭什麼哭!把你的眼淚收回去!”
那侍衛趕緊收住聲音,胡亂抹了把臉,將眼淚擦去了,仍舊低著頭不說話。
赫連景眉頭越皺越緊,也閉口不再說話,一時間,馬車裡死寂一片,外面趕車的兩個人也是沉默著,只剩下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就在馬車拐過山路彎的時候,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住了——“籲——”
馬車被晃得不輕,外面侍衛連忙稟道:“殿下,前面路上有一個老頭兒,看樣子似乎是受傷了,您看?”
赫連景蹙眉問道:“沒有別人嗎?”
“就一個老頭兒。”
赫連景乾脆掀開簾子往外看,只見那老頭兒一身農夫打扮,旁邊還倒著一個草藥筐,他的腿上還沾著血跡,看樣子是受傷了無法再走路。
“下去看看。”赫連景先跳下車,被侍衛攔住了。
侍衛低聲道:“屬下去看看,殿下您先等著,小心是刺客偽裝。”
赫連景頓了頓,默許了。
於是那侍衛趕緊走過去,問道:“老人家,您這是怎麼了?”
那老頭兒顯然是沒想到會有人來,忙抬起頭來道:“哎呦,我老頭子進山採藥,一個不小心掉進了陷阱裡,腿被扎傷了,這不挪到了這裡來,實在是走不動了。”
侍衛看了看,確認這老頭兒確實沒在說謊,於是蹲下來檢查他的腿,傷的很深,血已經被止住了,但傷口還沒被清理,再拖下去,恐怕傷口就要潰爛了。
“老人家,您先等一會兒,我回去問問我家公子,看看能不能捎您一路。”侍衛又跑回來,向赫連景稟告了情況,又問該怎麼辦。
赫連景看了看那老頭兒,又四處看了看,這四下並無人家,也鮮少有路過的人,除了他們能帶這老頭兒回去,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再難遇到人了,於是蹙眉道:“將他扶上馬車吧,問問他家在哪兒,先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