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死沉沉地坐在火堆前烤什麼東西,估計是野味吧。
我緩緩走近,發現她動都不動,似乎都呆滯了。
這什麼情況?她自己生了火,然後烤東西,結果邊烤邊發呆?
我還是挺小心的,畢竟是荒山野嶺遇到的人,鬼知道她是不是好人。
我此時也靠近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加上這傢伙又在發呆,並沒有在意外界情況。
不過靠近了我就看清楚了,這不是之前救我的那個女人嘛?將我從竹排上丟下來的那個傢伙啊。
我能看到火光映著的她的側臉,十分出塵,可謂是絕美無雙了。但她睫毛都沒動,看來已經想事情想得呆滯了。
我鬆了口氣,是友軍。然而這一口熱氣才撥出,幾乎就是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這個女人手一鬆,烤肉落在火堆裡,然後眨眼間,她竟已經貼身靠著我,手裡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
我嚇呆了,太快了吧!她還是人類嗎?她丟了烤肉,然後迅速起身,再拔出匕首貼我脖子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兩秒鐘都不用。
大冷天的,我硬是被嚇出了一聲冷汗,她目光如同屍體一般冰冷,跟釘子似的釘在我臉上。
我額頭的冷汗滑到了鼻子上,然後喉嚨艱難地動了一下,她眉頭微皺,手腕一動,那匕首不知被她收到哪裡去了。
然後她又轉身坐下,拿起了她的烤肉,這下不怔怔發呆了。
我傻站了一會兒才大口大口地喘氣,太恐怖了。雖然她用的是匕首,是大物件,但我感覺她能秒殺冰姐,冰姐在她面前壓根就是嬰兒。
我擦了擦汗,慌忙間往後退了幾步,她理都不理,自顧著烤肉,我聞到淡淡的肉香。
好不容易我才穩下神來,感覺脖子還有一絲絲寒意。我沒敢靠近她了,自己的小刀也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了。
林中只有風聲,帶著無邊的寂寞和寒冷。我鼓足勇氣開口:“我無意冒犯……我記得你,你是我恩人。”
她並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烤肉,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且在這種無法形容的時刻,我肚子竟然咕咕叫了起來。
好吧,我還沒吃晚飯,被肉香引動了食慾。我就又緊張又尷尬,可別把她惹惱了宰了我啊。
我就往茅屋退去,我還是乖乖睡覺吧。結果她轉頭看看我,手腕一動,匕首劃過一道寒光,那烤肉斷成了兩截。
我愣住了,指了指我自己,她清冷點頭。
她是要我過去吃?這真是出乎意料,我一直對這個狼一樣的女人忌憚三分,沒想到我肚子餓了,她竟然肯分肉給我吃。
我遲疑了一下走過去了,這裡火堆很大很亮,十分溫暖。我小心翼翼在一旁坐下,她用匕首將那塊烤肉遞給我。
我忙抓過,十分燙手,但我不敢放手,這畢竟是她給我的。
我就哈著氣,衝她勉強一笑。她卻不看我,低頭吃著肉,火光映在她身上,她髮絲有點亂了,而且似乎趕了很遠的路,身上有點髒,但並不能遮掩她的美貌。
我再一次想到了月神,她真是月亮上下來的仙女嗎?
不敢吭聲,默默地吃肉,身體開始暖了。這個月神十分優雅,但還有股俠女氣息。我猜測她年齡應該也有二十幾了吧,或許更加大,但她並不是少婦,還是少女的感覺。
她應該跟倩倩他們認識的吧,畢竟都是江湖高手,我琢磨了一陣,還是鼓起勇氣說話了:“你好,請問你認識倩倩嗎?她是我師姐。”
月神看了我一眼,聲音很冷很輕:“去大興安嶺定居了,你不必再來這裡。”
啥?去大興安嶺定居了?尼瑪難怪一年了都不見影子。
我就說具體在大興安嶺哪裡呢?她搖頭,我又問:“他們還會回來嗎?”
這次她點頭:“時常遊歷,會回來的。”
這就好,我可以等他們。我就沒吭聲了,乾巴巴坐著,也不敢離開。
她也不吭聲,後來往地上一趟,竟然自顧著睡了起來。
這心也太寬了吧,就躺地上睡了?不怕冷啊。
我是不願意躺外面的乾冷地的,我小心翼翼挪回了茅屋,到木板床上去睡。
吃了肉烤了火,現在暖多了,哈幾口熱氣果斷入睡,免得待會又冷得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