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身影,一高一矮。
高的,是個全身晶瑩白毛的血屍,瞅著臉龐,宋延依稀有幾分熟悉,似乎是當初那位顧汝風的爺爺,皮影峰的代理峰主————顧天養。
矮的則是個恍如侏儒的老嫗。
很顯然,這是血屍峰的一名魔修,單從其操縱白毛血屍的模樣來看,在血屍峰的地位絕對不低。
那侏儒老嫗遠遠兒停下,也警惕地將神識放了出去。
“宋延!”
侏儒老嫗大喜,滿是麻斑的老臉笑開了無數褶子,手掌一翻,從虛空裡迅速抓出了一杆土黃幡旗。她咧嘴猙獰笑著,笑得很開心,似乎是覺得宋延已經成了甕中之鱉,階下之囚。
但,讓老嫗疑惑的是,對面那個宋延看到她不僅不跑,反而也是露出了大喜之色。
緊接著,老嫗看到宋延從虛空裡抓出了個極度熟悉的鐲子。
那.
是寒冰地獄鐲!
侏儒老嫗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但她又怎麼可能看錯?她頓時陷入了沉默,然後掃了一眼自己左手腕套著的“寒獄浮生鐲”,肢體不禁有些僵硬,就因為這寒獄浮生鐲,她神魂才能得以溫養,才能稍作延年益壽,也才能作為宗主心腹而參與了其最隱秘的逃離計劃。
可寒獄浮生鐲只是奴鐲,寒冰地獄鐲才是主鐲。
那主鐲,怎麼在宋延手裡?
宋延又晃了晃。
侏儒老嫗:.
宋延收起“寒冰地獄鐲”,對著遠處招了招手。
侏儒老嫗呆若木雞,卻還是迅速收起幡旗。
是不是真的寒冰地獄鐲,她還是能辨得出來的。
嗖嗖!
侏儒老嫗帶著白毛血屍飛速飛近,看向宋延,桀桀怪笑著問:“那鐲子,老婆子沒瞅清,能不能再讓我看一眼。”
宋延不和她囉嗦,直接道:“骨煌子已死,本座要不是怕你露餡,現在就將你收為倀鬼!”
說罷,他左手微抬,手臂上大團大團的斑斕虎紋浮現而出,其中幾縷便蔓延向寒冰地獄鐲,直接奔那老嫗神魂而去。
侏儒老嫗一瞬間感到了危險,可她卻並未動,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宋延的手,縱然歷經許多事,可今天這一件實在是震驚到她了,讓她宛如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般,怔怔地道:“骨骨煌子.死了?”
然後又喃喃道:“不可能,骨煌子怎麼可能死?他那麼可怕的人,他那麼厲害的人,他怎麼會死?”
宋延昂首,神色睥睨,冷哼道:“他若不死,本座如何上位?”
說罷,他俯瞰著侏儒老嫗道:“老東西。臣服,還是死,自己挑一個吧。”
這句話一瞬間喚醒了侏儒老嫗百年前的記憶,讓她回想起了骨煌子上位時的景象。
她仿是兩朝老臣一般見證了宗門的更替。
百年前,骨煌子上位已然讓她震撼,今後百年服服帖帖,不敢放肆。
百年後,被她視為難以逾越心魔的骨煌子,居然.踏上了前任宗主的老路。
骨煌子欺師滅祖,然後又被欺師滅祖。
而毫無疑問,這位滅殺了骨煌子的存在,已在實力和心性上都超越了骨煌子。
侏儒老嫗顫抖起來,然後於半空拜服,顫聲道:“血崖子,見過.宋宗主。”
宋延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