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怎會不知兩郡太守意味著什麼,他被朝廷徵召為揚州兩郡太守,朝廷是將揚州牧置於何地。
只要盧植應召,平定叛亂,定然是大功勞一件。
盧植沉默了,也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學堂裡的學生也都希望他能應召,可說到底,他還是放心不下高誘。
吱呀一聲,教室的門被緩緩推開,盧植聞言,趕忙走向屋外,等確認高誘回去後,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來,鬆了口氣。
“高誘啊,人比較瘦弱,膽子也很小,但他非常勤奮,每天都要在學堂學到半夜才回去,為師放心不下,才一直守在這兒。”
盧植搖搖頭,嘆氣道:“劉厲,你可別看高誘這樣,看上去很木訥,但他的註解能力堪稱一絕,對戰國策的註解,為師頗為欣賞,
依照他現在的能力發展下去,未來當個太學的博士定然沒有問題。”
“回想我當年被徵召為博士時,是多麼意氣風發。”盧植感慨道,他之所以如此關注高誘,便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為師走了,高誘該怎麼辦,劉厲,你也看到,現在學堂內有多少看不慣高誘,為師所注意到的情況只有這一種,但許多情況或許為師沒有注意到,
若為師此次一去不復返,那這些學生該何去何從?”盧植考慮還是周全。
劉厲見狀,趕緊說道:“先生,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如若凡事都要依靠師傅您,那即便高誘再怎麼有才華,也只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童罷了。”
見盧植臉色變得難看,劉厲趕緊補充道:“自然,高誘即便是個孩童,但他的才華是掩蓋不了,可大丈夫志在天地,先生您也不想您這一生都被禁錮在這小小涿縣。”
這番話說到盧植心坎裡了,他空有一腔熱血,想入朝為官報效國家,可始終沒有機會。
而如今,朝廷徵召他為兩郡太守,便是給了他最好的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錯過此次機會,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況且,盧植現在已過而立之年,即便入朝為官,又還能當幾年呢。
“劉厲,你鬼點子多,那你說說,為師該怎麼做。”
上次侯太守府邸的事情,盧植到現在還耿耿於懷,總是想方設法為難劉厲。
“先生,作為您的學生,您若是能應召成為兩郡太守,那我自然是高興的,因為您是大儒,又是朝廷命官,我們有您這樣的老師,說出去倍有面。”
說到這兒,盧植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劉厲,你拜我為師原來是虛榮心作祟。”
“先生,這您可真是誤會了,您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不然我如何能認識您呢?”
見劉厲著急起來,盧植擺擺手,道:“我當然知道,為師也正打算應召,只是高誘他...”說著,盧植瞥了眼劉厲。
劉厲也明白盧植的想法,目前唯一要解決的,就是高誘,他平時一直住在盧家府上,很晚才從學堂離開。
平時都有盧植照顧著他,他才能如此安心做註解,可現在盧植要奉召前往九江、廬江,高誘無人照顧,只怕是會遇到為難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