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要幫冉一一拿書,他就一定要做到!季臻的眼光更加堅定。
“參見攝政王殿下。”
“本王要進去查閱部分重要的史料典籍,你們在外面候著即可。”
“是。”
胥子熠步入了藏書閣正殿,季臻緊跟其後。他在一旁仔細觀察,知道今晚偷書該是不太可能了。就尾隨胥子熠,一路來到了藏書閣的暗室,想著先打探清楚裡面的情況。而胥子熠在殿內時就已經察覺到有人,卻沒有挑破。他照常進入暗室,將j季臻一步步引入機關口。
當季臻發現事情太過順利,有些不對勁時,已經晚了——胥子熠啟動了石室內的暗箭機關!從四面射向季臻的毒箭如同密密麻麻的雨點,密度極高。僵耗了約摸一刻鐘,季臻漸漸承受不住毒箭不斷加速的攻擊,右臂中了一箭,只能盡力逃跑。胥子熠追至殿門口,奈何季臻的輕功過硬,最終躲過一劫。
胥子熠的眼中同時表現出讚賞和憂慮。如果沒有暗箭,自己不可能輕易傷了黑衣客。可以說,此人的本領,不在他之下。而這樣一個武功卓絕的人,能夠做到自由進出皇宮,若不收為己用,定會成為隱患。
胥子熠一直很好奇,黑衣客夜潛藏書閣,究竟意欲何為?莫非,也是為了“禁書”麼?胥子熠回頭看了一眼藏書閣。其實,剛剛他並沒有找到《青胥引》。或許,事情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禁書失竊,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一個好兆頭。今夜之事,必須先壓下。等一切水落石出了,再抓人也不遲。
胥子熠是唯一知道有刺客進入過藏書閣的人,由於他沒有下令追查和搜捕,季臻離開皇宮回到季府還算順利。
凌晨的時候,負傷的季臻直接闖入冉一一房中,他的右肩已幾近潰爛。每走一步,地上便是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天吶,你怎麼傷成這樣子?”
冉一一大驚失色。季臻毒箭的傷口絕對稱得上是猙獰恐怖。
“只是一點小傷,不妨事。”
“你的血……你的血,都變成黑色了……怎麼辦啊?!肯定中毒了!我不是說從長計議嗎?你一聲不吭地就跑去皇宮偷書,不要命了嗎?!做不到全身而退,為何還要去冒險?”
冉一一關心則亂,絮絮叨叨地罵著。她甚至後悔自己把《青胥引》的下落透露給了季臻。
“丫頭,對不起……我沒能幫你拿到書。”
“書哪有你的性命重要?!”
季臻的額頭上冒起了不少虛汗,但看到為他擔心焦急、手足無措的冉一一,還是擠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先別急,聽我說,現在……你先去拿小刀,紗布,還有碘酒……再把我的藥箱……拿過來,好不好?”
冉一一手忙腳亂地把東西準備好,搬出季臻的藥箱,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著:“然後呢?是不是要把箭頭取出來?”
季臻費力地點點頭:“嗯……你若不敢做,我可以自己來。”
“說什麼呢!誰怕誰啊!我來就我來,你忍著點啊!”
冉一一拿了塊毛巾供季臻咬著。這兒沒有麻醉劑,一定會很疼。她雖然害怕,可性命攸關的道理她也懂。冉一一將小刀在火上烤過消毒,咬牙下手。她能感受到季臻眉目間隱忍的巨痛。毒箭頭取出時,季臻的右肩深可見骨。冉一一滿手都是血,觸目驚心。
“丫頭……你做得很好。”
季臻看上去虛弱極了,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只是,眼裡卻透出明亮的光芒。
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動刀子,冉一一驚嚇過度,整個人都虛脫了。細心包紮完傷口後,她開始抽鼻子。
“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麼……一天到晚的,哭個不停……”
“嚶嚶嚶……季臻,剛才……真的好嚇人啊!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才會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愧疚和不安充斥著冉一一的大腦。她怪自己把別人的性命當兒戲,怪自己厚顏無恥,讓別人以身犯險。
季臻的右手已經無力動彈,只能勉強用左手撫摸著冉一一的頭,語調儘量保持平穩:“一一,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你只需記得,你是我季臻,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傾心相待的女子。你莫要負了我,可好?”
“嗯嗯!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
季臻的微笑突然變得僵硬。
冉一一說,這是她欠他的……只是愧疚和感激嗎?
也罷。
“你早些休息,我去煎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