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老四都沒有想到,阿濱的出現竟然會引得如此巨大的反應,但是在如此的注視之下,阿濱只是緩緩走過所有人,最後站在馬溫柔的靈臺前,看著那一張凝固的照片。
然後抬起頭。
江湖再見。
或許這個女人所離開的方式,一點都不像是九爺,儘管這是一個由九爺一手栽培起的人,但這種方式,卻勝於任何人都要相像於馬溫柔。
只是誰都不知道,在多麼久之前,她對生活感到絕望,只是沒有人知道,她在多久之前,對這個江湖趕到絕望,如果明知道這一條路是這麼一個結局的話,那麼馬溫柔一定不會如此選擇吧。
阿濱心中這般想著,因為這個女人的死而趕到悲切,乃至有幾分淒涼。
他掃了一眼靈堂,幾乎是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也許是明白了什麼,默默的退下,然後跪在了魏青荷那一邊最邊緣的墊子上。
這無聲的選擇,讓在場的不少人表情漸漸玩味起來。
但是入場,仍舊沒有結束,就在曹魁等人揣摩著這個京城的風雲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一個女人入了場。
一個身材相貌都跟馬溫柔有著天壤之別的女人,但是唯獨有一樣東西跟馬溫柔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那便是眼神,那是一個經歷了讓人無法想象痛苦的眼神。
在痛苦與壓力之中所盛開的花朵。
“她,還是來了。”曹魁看著木子的出席,表情有幾分複雜,而曹木子背後的徐常勝,只是給予了他一個眼神,兩人便已經會意。
除了曹魁等人,剩下的所有人都很是疑惑這個女人的身份,乃至是魏青荷,因為她記得並沒有邀請這個女人,但是等她注意到曹魁那放光的眼睛後,明白了什麼。
曹木子走到了靈臺之前,看著馬溫柔的遺像,然後說出一句讓在場所有人表情一變的話。
接下來,是不是到我了?
所有人都滿臉的震驚,或許是這一句話已經足夠的驚豔。
說完,她便表情平靜的走到了曹魁的身後,不驚不擾,一點都不顧及那些毫無遮掩的眼神,輕盈的好似一根鴻毛一般。
再也沒有人入場,也就在這個時候,跪了整整一上午的魏青荷終於起身,然後走到了靈臺之前,緩緩說道:“或許在今天這個日子,說這些話,有那麼一點不太合適,但一些話,需要開口時,還是要開口,畢竟現在時間,已經不容得帝九公館去想太多東西。”
魏青荷的話劃過了僵持了氣氛,讓所有人都看向這個馬溫柔這表面上的繼承人。
見所有的目光都移了過來,魏青荷繼續說道:“眼下,帝九公館需要選出一個真正能夠代表帝九公館的人,而選舉方式,也會依照公約,那便是現在的黑領劉賢象、周康時、李般若三人同時表決推薦,能夠拿到多數票的人,便是下一任的帝九公館的會長。”
一席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讓整個靈堂所有的人都能夠聽清,這簡直就是爆炸性的訊息,誰也沒有想到在葬禮的現場,魏青荷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選舉的日子,定在三天之後,到時候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到場,然後選出帝九公館的下一任繼承人,當然選舉的過程跟結果,也會在那一天公開,如果有人企圖違背公約,那麼將會是帝九公館的敵人,也是整個西城的敵人。”魏青荷說著,就這樣當著眼前帝九公館近所有的領事,撂下這麼一句狠話。
或許,這並不是一件很明智的行為,因為這一句話要是沒扔好,可是會起完完全全的反效果。
也就隨著魏青荷說出這麼一番話,臺下議論紛紜起來,似乎誰都在權衡著利與弊。
“我很同意魏小姐的說法,當然也會全力支援。”就在這個時候,曹魁率先起身說道,這完全是賣了魏青荷一個天大的面子,乃至連魏青荷都有幾分不知所措,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曹魁,又或者曹家在下著一盤什麼樣的棋。
隨著曹魁的表態,似乎整個靈堂變的微妙起來,特別是劉家跟白周兩家,那眼神之間幾乎都可以用摩擦出火花來形容,因為魏青荷這突然的選舉,對於想要趁火打劫渾水摸魚的他們,都不算是一步好棋,雖然現在他們手中各自有著一張票,但奈何期間還有著一個徹底的變數,那便是李般若。
“這是情理之中。”又是一句話打破了平靜,而說出這麼一番話的,正是白憶曼,一個兩年前在馬溫柔手底下吃過苦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