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田,狡猾的傢伙。”薛猴子用自己極其主觀的意識喃喃道。
馬溫柔看著王新田這個大商的表情也有幾分冰冷,那是一種來自於骨子的厭惡,但她還是強行甩掉心中的成見,喃喃道:“這三個月整個帝九公館的對接,他沒少出力,只能夠說是一個很明白時勢的傢伙。”
“聽說是鶴靜向你推薦了他,是不是兩人之間有點關係?”薛猴子突然有幾分八卦的說道。
馬溫柔的表情更加冰冷了,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血色,她冷笑道:“為了攀爬,一切都是可以原諒的。”
或許這便是她的真理,但是在馬溫柔的語氣之中,薛猴子卻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到那一種自嘲。
“下一個,銅領陳燦。”主持人的聲音打破了馬溫柔是思緒,但等馬溫柔聽到陳燦這個名字後,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似乎光是提起這個名字,就足夠讓她想到一個極其有黑色幽默的畫面。
燈光打下,照向一個西城區誰都不屑一顧的野狗,今天陳燦換上了一身格外正式的西裝,但那一身西裝穿在他的身上,卻給予人一種濃濃的違和感,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但見到陳燦這廝,即便是頂級的造型師也只能夠無奈的搖搖頭。
但儘管如此,這廝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一臉的成就感,完全讓人不知道這一份自信到底來自何處,這便是這麼一個小人物的脊樑。
“或許除了馬溫柔以外,這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在第二梯隊的桌上,鶴靜瞧著那神氣無比的陳燦,苦笑著說道。
一旁的劉阿蒙沒有否認,不過心中卻並沒有瞧不起陳燦的意思,反而對於這一種在夾縫之中活的轟轟烈烈有幾分敬畏。
一個一無所有的混子,靠自己的手段,自己的腦袋混到這麼一步,難道不值得讓人尊敬嗎?
“下一個,銅領章正平。”或許是因為時間原因,主持人加快了節奏。
陳燦才剛剛品味這聚光燈照射的感覺,燈光就打向了另外一邊,這讓陳燦狠狠瞪了一眼那個主持人,身旁的二龍卻是一臉傻笑的說道:“燦哥,我從未想過咱能夠這麼神氣。”
本來心有不快的陳燦聽到二龍這發自內心的一句,笑成了花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皮的對二龍說道:“這才什麼地步,再過幾年,我們要坐在最前面。”
二龍笑著點了點頭,打心眼裡相信陳燦這一番話,倒是這一桌其他人對這個小人得志的傢伙報以鄙夷的目光,在這群大佬看來,陳燦的崛起只不過運氣好點罷了,至於那些苦難,大部分被人直接忽略。
這世界便是如此,所有人都看著一個人崛起所擁有的,而不看這個人所付出的。
燈光打在另外一張桌子上,那是一個禿頂的中年大叔,一張已經滿是褶皺的臉,牙齒也被菸草燻黃,宛如一個在大多場合都會被直接忽略的存在,而就在主持人宣佈後,誰也不敢小瞧這麼一個傢伙。
章正平看起來一臉的淡定,只不過拿起杯子的動作卻看起來有些顫抖,看著一旁的司機房寧陽為章正平捏了一把汗,生怕章正平一個手不穩出了糗,不過一直到主持人再次開口,並沒有發生那種情況。
“給老章這麼一個位置,就不怕他自己把自己玩砸了?”薛猴子說道,章正平是最後一個準領事,而且是馬溫柔臨時的決定,到現在薛猴子還有著不明白馬溫柔會這般做。
馬溫柔則搖了搖頭說道:“別看他這麼一副模樣,他可比任何人都有野心,給他一個盼頭,他才能夠全心全力做事。”
薛猴子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問多餘,他對於馬溫柔的看人有著絕對的信心。
“下一個,銅領陳棟樑。”隨著主持人的聲音,燈光打在了一個年輕人的身上,這是一個面板黝黑色身材壯碩的年輕人,只不過這一次所有聚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麼一號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各種猜忌彙集到一起,那便是又是一張年輕的面孔,雖然誰都沒有真正察覺,但這江湖的確在以一種肉眼所捕捉不到的速度在改朝換代著。
陳棟樑從未感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他身旁的蟈蟈也是如此,激動到無比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此刻陳棟樑卻正好瞥見了一個注視著他的人,那是鶴靜,全場唯有那個女人在輕輕對著拍著手。
一瞬間,身上似乎彙集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陳棟樑猛然挺直自己的腰桿,或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面對這些人心險惡還太早了點,但是此刻,他又有什麼好畏懼的呢?因為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拿自己的命換來的。
鶴靜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對於突然自信起來的陳棟樑多了幾分讚賞,這便是她想要看到的陳棟樑,不是一個能夠把小事做到極致的痞子,而是一個可以經得起大場面的鴻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