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病房門口的阿濱,所等來的是留下這麼一滴眼淚的女人,他就這樣看著秋月跑著離開,他沒有追,因為阿濱知道,該追上她的,不是他,而是那個男人。
過了良久,李般若才走出病房,他對阿濱說道:“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混蛋?”
“混蛋還不至於,只是一個感情騙子罷了。”阿濱這樣說道。
李般若笑了,或許是他第一次從這土氣的傢伙口中,聽到這麼一句格外洋氣的詞彙。
“我只是想要讓她以後過好一點,再好一點,因為她真正渴望的生活,需要離我這樣一個人,遠一點,再遠一點。”李般若這樣說著,默默點燃他今晚所剩下的最後一根菸,這漫漫長夜,就這樣以這種無比操蛋的方式而過去。
阿濱聽過後,莫名覺得李般若這個小人物變的無限的偉岸起來,明明喜歡卻要分開,或許這是一個聰明人的選擇,但是他總覺得人有些時候太過聰明瞭,反而不是什麼好事,他說道:“要不要去看看老四老五。”
李般若看似不屑的說道:“這兩個傢伙身體好的很,這點小傷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雖然這樣說著,在下樓時,他還是去老四老五所住的病房去轉了一圈,在跟守門的保安確定兩人這兩天就可以出院後,他就這樣離開,並沒有打擾兩人休息。
兩人回到流浪者時,天已經矇矇亮,那露出半邊臉的太陽似是宣佈著這長長的一夜,就這樣結束,那熾熱的光會照亮這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昨晚的故事就好似這降下的水分一般的蒸發掉,無人得知昨晚到底哪裡發生了驚心動魄,哪裡颳起了什麼樣的腥風血雨,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因為最終,這個世界還會迎來這光明。
這刺眼的光,不會讓人想起那夜的黑暗到底會發生了什麼,這就是這個世界強大無比的恢復能力。這就是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這麼一座城市,最可怕的能力,但這究竟是一種強大,還是一種讓人覺得透心寒的絕情,唯有那些生活在這黑暗之下的人們才能夠去真正的體會這些。
李般若終於可以躺下睡上一場好覺,阿濱也是如此,雖然閉上眼,往往會是那沉重的夢。
飛馳在高速上的凱迪拉克CT6,開車的是宗邵陽,而那蔡成文,則是一臉死灰的坐在副駕駛上,他一臉的憔悴,經過這麼一夜,他就好似蒼老了無數歲,那腰桿似是再也無法挺直。
“為什麼沒有殺了我。”蔡成文對開車的宗邵陽說著。
宗邵陽瞥了眼已經對生都沒有了渴望的蔡成文,或是一時有些憐憫這樣的蔡成文,蔡成文耗盡一生所出建造出一個自我認為無懈可擊的世界,就在昨晚被徹底的摧毀,這對於蔡成文來說,這無疑是一件比死還要絕望的事情。
“不殺你是馬三爺的意思,他想要見你。”宗邵陽說著。
蔡成文充滿了死灰的眼神之中,慢慢爬上一種恐懼,似是對於這個名號深深的忌諱,即便是到這了這個關頭,他都無法抹去。
不過最終,他還是釋然了,慢慢蜷縮起來。
“我從未想過,我會輸的如此的徹底。”
宗邵陽聽過這無比可悲的一句,他對蔡成文說道:“你跟魏九,相差的級別太多太多,他說的沒錯,你因為野心而生,因為野心而死,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把你當做真正的對手,他的對手是那龐然大物,你只是他順便收拾了罷了。”
蔡成文笑了,他此刻的模樣在宗邵陽的眼中無比無比的可悲。
流浪者酒吧再次正常開業,雖然道上仍然傳著一些流言蜚語,但是不過有那麼一點,那就是黃巾軍也在一夜之間消失了,當然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雖然這一次流浪者被砸是扇了九爺一個耳光,但是隨著黃巾軍的被滅掉,似乎起了一個相反的效果,本來因為九爺在西城區身居高位太久,所有人都快淡忘了這個男人的強大,這一次再次驗證了,九爺還不是一隻誰都可以摸一摸屁股的紙老虎。
這絕對的拳頭,比任何事都要說服力,這黃巾軍成了大多人眼中的笑話,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的小混蛋。
再次營業的流浪者生意非但沒有下跌,反而一時的火熱起來,至於這火熱的原因,也許是因為這噱頭,畢竟這世界,哪裡有熱鬧,哪裡就會有數不清的看客,畢竟在這所謂一成不變的夜生活玩的太久,誰都會玩厭,所以不少二世祖把視線再次聚集了鬧出事非的流浪者身上,想著能夠在這地兒找點平日裡見不到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