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顏簡直恨透了面前這個狡猾的醫修,自己三番兩次在青黛面前吃癟,若不是天道宗弟子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她定要召集人手不顧一切地將這個女子一劍劍地切碎!
桑伶看了一眼她充滿仇恨的表情,唇角一勾,有幾分愉悅:
“解藥就在這裡吧,你將儲物袋解開將解藥給我。”
“休想!”
陸朝顏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即使她如今式微,可骨子裡的高傲讓她根本不會去低聲下氣。
桑伶猜到對方的反應,沒有半分在意。體內靈氣瘋狂修復傷勢,這讓她的動作也帶上了幾分遲緩,像是被傷勢牽累。
陸朝顏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決定繼續拖延時間,絕不開啟儲物袋。
不想,片刻後,桑伶已經拿著那儲物袋走了過來,一步步走了過來,而且步伐穩定,絲毫不見傷勢拖累。
陸朝顏的眼睫迅速一眨,不敢置信。
桑伶已經走到了面前,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有幾分慌亂的女子。
“我只要解藥,你給我,我就走人,否則,你如今傷勢嚴重,我做什麼你都阻攔不了吧。”
“青黛,剛才的法寶只是其中一樣,你若是還想要領教,我可以給你見識見識。”
陸朝顏半分不讓。
桑伶抬手捂嘴,似是在驚訝抽氣:
“真的嗎?剛才我那逃生法寶也是層出不窮,我們倒是可以比拼一下,看是誰的家底厚。”
“你!”
陸朝顏一凝,目光猶疑地死死盯在桑伶的面上,她剛才的話其實所言不假,可這東西寶貴,若是全用在了此處,就是浪費。更何況,若是全甩了出去,對方也有法寶應對,那不是對沖之下,毫無半點好處。
桑伶一直保持一個閒適淡然的表情,任由陸朝顏的視線在面上刮來刮去,養氣功夫堪稱一絕。雖然,剛才那鮫紗已經沒了再戰之力,而她手裡的底牌王炸鏡能更是絲毫沒有,可她大學時從同學玩的炸金花中,便明白了一個道理,越是沒有越要裝得有的樣子,這才會讓對方摸不到你的底牌,你的對家反而會在巨大的風險前選擇放棄。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下去,陸朝顏忽然搖頭看了一眼天色,然後唇間隱秘一勾,忽然鬆了口:
“算了,就給你吧。”
她抬手一劃,複雜法訣使出。那捏在桑伶手中的儲物袋就憑空吐出一樣玉瓶,晶瑩剔透觸手生溫。
桑伶將東西立即抓進了手心,儲物袋已是重新回到了陸朝顏的手中。
明明交易完成,而且是她贏了,可不知為何,看著陸朝顏那輕鬆表情後,她的心裡沒有半分暢快,而是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那感覺像是一條毒蛇,靜靜盤旋,對著她半吐出信子冷漠打量,誰都不知道那條蛇心裡在想什麼,究竟會在何時何地發起致命一擊。
然後,毒蛇慢慢吐出危險的紅信子,看向桑伶的目光異常冰冷,陰毒得像是灌滿了毒汁。
她在說:
“青黛,解藥我給你了。我們,後會有期了。”
桑伶只感覺周身一寒,在這個瞬間那種詭異的危險感被放置最高,鋒芒在背。
“你?”
忽然,就在此時,伴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陣天崩地裂的爆炸聲從遠處襲來,轉瞬間大地搖晃,無數瓦礫橫木頃刻間倒塌掉落,登時間煙塵瀰漫,籠罩了所有的一切!“噼裡啪啦”聲幾乎持續了半柱香的時辰。
等桑伶再睜眼時,眼前的陸朝顏早已經離開了此處。
她顧不得去尋對方的蹤跡,捏緊了手心裡的解藥,向著城中心奔去。街巷在眼前鋪開,見到不少房子都塌了,所幸人在聽到爆炸聲時都衝出了屋外,屋子也堅固,所幸沒什麼多餘的傷亡。
她在打聽了幾圈後找到了雲落城最大的藥堂,準備依樣畫葫蘆將解藥分析拆解,分給中毒的人服用將這場禍事完全消弭下去,忽然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
有人在驚呼大喊:
“城主發瘋了!”
“城主修煉邪法發瘋了!”
電光石火間,桑伶忽然聯想到城主那猩紅如血的眼眸,然後立即轉頭看向了城主府,也就是那人驚呼聲傳來的地方。
城主府原本開啟的防禦陣法徹底沒了,將那府邸光禿禿地全顯露了出來。
府門前原本該是平整光潔如玉的乳白色表面,如今破碎成裂,細紋密佈,嚴重處更是完全湮滅掀翻,露出底下黑乎乎的土壤來。而這種趨勢,離著城主府越近情況越嚴重,由遠及近,人群聚攏也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在拿著刀劍緊張地看向城主府門前位置,那裡大門敞開,橫屍無數,鮮血小溪般從門外向外流出,明顯城主府內已經有過異常慘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