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伶看著韋鴻那慢慢根據人聲轉向陸朝顏的方向,同時手中的劍柄因為恨意捏得很緊甚至發白。桑伶微微一笑,沒有出聲提醒的想法,只道:
“城中訊息說藥材都被修士富商壟斷,其實都在你的手裡吧?”
韋鴻已經慢慢站了起來,像只挫敗的困獸。
陸朝顏沒看這廢物一眼,只淡淡答道:
“是又如何,藥材全被我焚燒乾淨,你不用費心思從我手中奪走。”
桑林苦笑,之前她費盡千辛萬苦才蒐集到了一些藥材,救了一些人,卻也親眼看著更多的人死在了面前。
現在藥材匱乏,剛才那被韋鴻打破的藥爐中,就是她手中僅剩的最後一點藥材,若是吳家侍衛沒到,她現在聽了陸朝顏這話必定是欲哭無淚。可惜,這好人侍衛活不久,壞人陸朝顏遺千年啊。
桑伶冷眼看著韋鴻一步步向著渾然不覺的陸朝顏走去,沒有半分提醒的意思,只又牽著陸朝顏開口,方便那韋鴻定位:
“曾經我以為天道宗只對妖族壓迫傾軋,為的不過是修士的修為增長,宗門名聲。不想,你們現在對凡人也是一般的狠毒。雲落城地處要害,又是牽涉世家,你們的目標怕不是隻為了一城之主的位子這般簡單吧。”
陸朝顏已經沒了什麼耐心,慢慢拔出了劍:
“這雲落城城主骨頭太硬,總要一根根的敲斷,才能讓他認清,讓世人認清,這鯤侖大路到底是誰為主。”
桑伶看著陸朝顏將那柄雪白的劍尖遙遙對向自己,挺直的脊背沒有半分懼怕,腳卻是在悄然向後退去。
陸朝顏只以為她裝腔作勢,更是不屑:
“我本找不到你,可你那小弟子在城主府後門鬧得那場太過明顯,早有人注意到。懷夕一動作我就知道了訊息,吳家侍衛出了城主府便一路跟上,這才找到了你。你這個罪魁禍首馬上就要命喪當場血債血償,這場禍事該是有個結尾了。”
桑伶微微蹙眉,看著那韋鴻已經站在了陸朝顏的身後。桑伶眉心頓時一鬆,面上還像是不解般繼續開口:
“你們肯定還有另外的安排吧。”
“是啊。”陸朝顏抬步走來,一雙眸子氤氳上一層日光,帶著難以言說的美感:“這個計劃是師父定下的,其中乾坤你一個小小醫修瞭解不清楚的。”
“哦,是嗎。”
桑伶一個聳肩,像是喪氣般嘆了口氣:“唉,陸朝顏其實你不知道一件事,比起我,你才更是惹人厭煩,讓人痛恨。”
“什麼?”
陸朝顏一怔,一雙眼眸抖動,其中冷意未出,忽然“嗡”的一聲,一陣細鳴聲從背後傳來,她周身一滯,猛然呼叫靈氣護住後背,側身一讓。
不想,旁邊忽然撒來了一把白色粉末。熟悉的惡臭感迎面撲來,讓人聞之慾嘔,渾身震顫。
她猛然閉氣,可已經鑽進了鼻腔的氣味,讓她停滯片刻,背後那刺來的招式太急太猛,一個眨眼已是趕在靈光前捅了過來。
韋鴻恨得咬牙切齒,兇狠一叫:
“賤人,你去死吧!”
她冷冷一笑,反身一掌打向身後,韋鴻只感覺面前刮來一道勁風,側頭一避,手中的劍招已是緩了一瞬。
在這瞬間,她手中靈劍破風而出,迅速割開凝滯的空間,眨眼間已是突破韋鴻的防守,狠狠劃了韋鴻小臂一劍。
韋鴻緊咬住想要口吐鮮血的衝動,手中靈劍轉開半圈抬起,狠厲地向著女子頸部切了過去。
不防,那劍招一與肌膚接觸,自己的心口立即灌進一道大力,在愕然劇痛間,被這一記重掌打了出去。
陸朝顏剛鬆開半口氣抬手去摸脖子上的血,不防面前又打來一招,對面的桑伶已是抬手攻來。
“不自量力!”
陸朝顏心裡清楚,青黛現在挑動了韋鴻一起對付她,不過是想要耗死她,這兩個修為低微的傢伙,不過是痴心妄想。
她手中劍勢一變,立即朝著桑伶雙手砍去,桑伶微微一笑,左手從袖中拿出,以手握拳大力轟向那刺來的劍身,“砰——”一聲輕響,劍招已是拍開一寸位置,頓時陸朝顏空門大開,毫無防備。
時機就在一瞬,韋鴻已是趁機就上,手中的劍招帶著極致的憤恨和無窮的氣力,似是最後一招,全力的捅向了陸朝顏的後背心口位置。
桑伶靈氣灌掌,配合著一起激出,摁在了陸朝顏的心口之上。前後用力,雙面夾及,陸朝顏根本插翅難逃。
一息,陸朝顏只感覺後背被冷劍刺中,麻癢冷痛,同時心口一痛,血氣上湧,哇的一聲吐出一口帶著碎肉的心頭血來。
兩息後,疼痛感加劇。她只感覺渾身呆僵,難以動作,傷勢成倍增加。
瀕死感傳來,她面上是無盡的惶恐。在反應過來後狠提了一口氣,同時手中一拍腰側,用盡全力狠狠一捏!腰間的法寶“砰”的一聲崩裂炸開,下一秒,一個極致耀眼的光圈,護住她的周身,向外狠狠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