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字一出,滿室寂靜。
“真會死嗎?”
來人許久的聲音才慢慢響起,是成熟的男子的聲音,卻不是它認識的所有人。可溯洄之鏡還是覺得有幾分熟悉,只是在海棠花的干擾下,讓它分辨不出分毫。
只是,它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問起這個問題,趕緊點頭:
“你用這般殘忍的手法,她只會死得透透!魂飛魄散,但我會記得你的所作所為,就算你強行和我繫結,我也不會幫你!”
它故意將結果說得嚴重三分,只希望對方顧忌,不要繼續。
來人遲疑很久,只有無數水聲在外面嘩嘩譁響起。然後,他取了許多靈藥出來,天才地寶都被隨意地擺在面前。
然後一瓶瓶地開始給桑伶喂進去,強烈藥力的丹液被不要錢地喂進去,很快呼吸聲慢慢有力了起來。
與之相反,溯洄之鏡的暈光卻慢慢收了回去,馬上就連鏡身都模糊了起來。
溯洄之鏡驚慌地轉了一下鏡身,覺得不對。
“你想要做什麼?!”
“這不是很明顯。”來人冷嗤,繼續喂藥。
溯洄之鏡不清楚他為什麼忙碌一番,所謀甚大,最後卻突然選擇放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別做什麼手腳,我告訴你,阿伶就是我的主人,要是換了任何人,我都不會同意!你們就算得到了我的鏡身,也得不到我的心!”
來人眼皮一跳,然後無奈看向了還處在昏迷的桑伶,抬手輕颳了一下那秀氣的鼻尖。
“這件上古寶物被你帶壞了。”
語氣帶著幾分寵溺。
溯洄之鏡驚得汗毛乍起。
“你你你!你竟然看上了阿伶!你個大色眯,乘人之危的偽君子!阿伶都這樣了,你還想要做什麼!怪不得你想放棄,原來是打算人和鏡子你都要!”
來人:……
抬手一揮,攏了個靜音罩,卻沒察覺溯洄之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悄悄看向窗外的眼神。
有人正御劍而來,乘風破浪。
一地的空瓶,床榻之上的呼吸聲卻已經正常起來,溯洄之鏡重新被指引著回到了體內,開始釋放鏡能修復傷勢。一切都向著好的趨勢發展,只是海棠花的迷幻之力下得太重,一時半刻並不能清醒。
腰間的通訊靈符一直閃爍不停,他伸手掖了掖被角,抬手將額間的一縷碎髮捋開,低語道:
“我不能再陪你了,計劃失敗,我該回去給個交代。這裡是外海,澤州的勢力一時間不會想到這裡,你能安全。睡吧,安枕無憂。”
須臾,夜風忽然撞開了窗戶一角,撞得花瓶砸向地面,花瓣瓶身碎了一地,船艙只剩下榻上之人。
很快,一道水汽迅速穿進船艙,有人疾步走來,停在了床榻前將人橫抱而起。腳步匆匆迅速離開,不自覺衣袖捲起一瓣海棠花瓣。
船艙沒了響動,很快又重新響起。更多更雜亂的腳步聲,跑進了船艙。
床榻很快被人踹翻,乾淨柔軟的寢被掉在地上,髒汙一片,船艙裡如蝗蟲過境被人翻動打亂。
很快,有人匆匆去了甲板回稟。
“陸師姐,被子上都是血,可見那人身受重傷。只是對方已經走了,並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