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那羌人蹲在地上,雙手捂著咽喉處的那個破洞,試圖堵住鮮血噴濺,兩隻眼睛驚恐無比的瞪著回到高臺的豹姐:“噗——”
那些負責天葬的羌人們嚇壞了。
呼啦啦一陣亂響,地上便撲倒了一大片人,一個個都是五體投地,滿面驚恐,烏拉烏拉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楊川約莫聽清楚了一兩個羌人詞彙,無外乎‘罪孽’、‘天國’、‘懲罰’、‘死亡’……
……
天葬臺上的事情,只不過是一件突發小事,楊川仗著豹姐、傻雕的威嚴,輕鬆化解了一場騷亂和危機。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甚至沒有什麼屁事。
可是,你若不能夠徹底鎮壓羌人,從身體到靈魂,那些傢伙還真不是吃素的,說不定當場就會抄傢伙跟你拼命。
上下幾千年的歷史事實證明,羌人看似遲鈍、憨厚、老實,好像誰都可以用幾枚琉璃球騙取他們的牛羊和婦人貞操,實際上,如此作想的人,要麼騙一兩次就逃之夭夭,再也不敢出現。
要麼,墳頭上的荒草,估計都開滿了格桑花。
楊川深知這一點,故而,從一開始,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帶著一股子強烈的演技派風格,倒也沒有大事發生。
打柴溝的經略,順利進行。
一座佔地幾十畝的軍寨,被迅速開發利用起來,裡面修築了幾條寬闊道路,建築了幾大片軍營,還有牛圈、羊圈和馬廄,讓那些羌人部落的老弱婦孺成為飼養員,餵養那些牛羊牲口,以備不時之需。
至於打柴溝鐵礦的挖掘,也極為順利。
兩千少年兵,除了留下一支八百人的精銳,毫不留情的將周邊那些不服管教的羌人部落、匈奴部落,一一踏平、殺絕,掠來一批又一批的婦人和牛羊牲口,犯下了滔天罪行。
剩下的一千兩百人,則就地轉化為工匠,就地取材,設計製作出一大批簡單而使用的採挖工具,帶著那些羌人勇士,不分晝夜的進行開採。
終於,在楊川他們抵達打柴溝第十七日,第一批鐵礦石被開採出來了。
幾乎與此同時,打柴溝鐵礦附近的伐木隊也傳來好訊息,第一批木炭也燒製完畢,隨時就可以開爐鍊鐵……
聽到訊息後,楊川心情大好。
他一聲令下,就在打柴溝鐵礦裡,開始修建冶煉廠。
對於楊川手下的那兩千少年兵來說,打打殺殺之事,並非其特長,要說他們最拿手的是什麼?
可不就是種田、伐木、挖礦、冶煉、鑄造……
於是乎,讓羌人們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短短七八日後,打柴溝裡,幾條粗壯有力、不斷旋轉翻騰的黑紅色煙柱,騰空而起,在溫熱而溼潤的空氣中,使勁挺了幾下,便戳入瓦藍天空,幻化成幾根頗具象徵意義的大號金針菇,就在眾人的目視下,漸漸進入長久的停滯狀態。
十二座高大威猛的冶煉爐裡,火光青藍。
幾個大絞盤,在二十頭犍牛的帶動下,咯吱咯吱的轉動不休,帶動另外一些木頭架子,將那些經過粉碎處理的礦石,源源不斷的送入冶煉爐裡。
十二座冶煉爐,二十四條凹槽。
其中十二條凹槽,流出來的是黑紅色的鐵水,源源不斷的彙集起來,經過水冷處理後,立刻送往軍寨某處,經過一番特殊手法的精煉,成了名副其實的‘精鐵’。
而另外那十二條凹槽裡,流出來的卻是一些雜質極多的鐵水,基本可以算做廢料,畢竟,以眼下的冶鐵水平,爐溫無法將礦石徹底冶煉,造成極大的浪費也是題中之義。
在不遠處的一座高臺上,楊川、張湯、東方朔、司馬遷、霍光、楊敝幾人席地而坐,飲酒吃肉,順便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昨夜,霍去病傳來訊息,他們已經抵達張掖,在那裡打了一仗,陣斬匈奴騎兵八百餘,屠滅匈奴部落二十三個。”
“按照計劃,他們繼續西行。”
“如今,在他們身後的匈奴追兵,差不多有兩萬多人馬,可以說,咱們的戰略意圖已經達成,就等著匈奴追兵越來越多,最後,尋一個風水比較好的地方,將其一網打盡,打一場漂亮的圍殲戰……”
楊川左手端一碗酒,右手指點著一張羊皮紙地圖,在上面點畫著,侃侃而談。
一旁的張湯、司馬遷、東方朔幾人的臉色卻有些拉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