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一陣頭大。
這小婦人簡直了。
在大婚之前還能有所收斂,實在不聽話,摁在地上一頓戒尺就行了;可是,現如今成了自己的正妻,這特孃的還不好下手了?
“劉滿,你這是幾天沒捱過打了?”楊川問道。
“討厭,小郎君你難道忘了,昨天晚上你就打過本妾身,”劉滿吃吃笑道。
楊川:“……”
這個臭不要臉的小婦人,就當著別人的面,竟能隨口將夫妻之間那點爛事都給說出來,而且,還能說得如此生動形象,簡直就!
楊川將手中書卷往桌面一扔,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隨口吩咐一句:“屁股上,三十戒尺。”
不等劉滿反應過來,身邊一左一右的織娘、娜仁託婭伸手將她抓住,猶如提一隻劇烈掙扎的母雞那般,直接來到一條長凳邊,隨手擱在上面,摁住。
霍光、楊敝二人略一遲疑,一人拿戒尺,一人端來一盆清水絲巾。
兩個哈慫將戒尺、清水、絲巾等擱在長凳邊,便一溜煙似的跑出門去,十分狗腿子的跟在楊川身後,就很是人畜無害。
緊接著,楊川家在山坡上臨時修築的院子裡,便傳出一陣殺豬般的嘶吼之聲:“楊川小郎君,你真是個黑心賊,提起褲子不認賬!”
“楊川,本妾身絕不饒你。”
……
走出臨時修築的莊院,望著遠處的河谷地帶繁忙景象,楊川終於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的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都說老劉家的婦人難纏,潑辣,楊川現在終於深有體會。
這哪裡是潑辣,簡直就是個瘋子。
“楊川,今日怎麼有空出門巡查了?”
霍去病正在指揮幾隊人馬修築城池,大老遠的看見楊川出門,便乾脆策馬狂奔而來,大聲笑道:“早上還跟曹襄打賭,說你最近日夜耕耘,讓家裡三個小婦人給生吞活剝了,估計七八日後才能出門呢。”
楊川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叢半人深的野草後愜意的撒了一泡尿,繫好褲帶後,他走到霍去病身邊,伸手在其肩膀上拍打兩下,暗戳戳的擦乾不小心濺到手上的水漬:“去病啊,還是你瞭解兄弟。”
霍去病側頭看一眼自己的肩頭,十分嫌棄的罵道:“你每次撒完尿都要在別人身上擦手,要不要臉?”
楊川一本正經的說道:“童子尿。”
霍去病‘嘁’了一聲,罵道:“你一次娶了三個小婦人,還童子尿?你這叫種豬尿、種馬尿還差不多。”
楊川哈哈大笑。
旋即,他臉上神情變得正經起來,頗為鄭重的說道:“去病,我找你有事相商。”
霍去病:“有屁就放。”
楊川指著不遠處一片山坡高地,道:“走,咱們去那邊坐坐,順便喝兩碗酒。”
霍去病大喜,一張帥逼臉登時便堆滿了笑意,十分狗腿子的攙扶住楊川的胳膊,等若是半拖半提的大步而行,很快便來到山坡上。
這裡有幾大塊淡青色的石頭,經過簡單處理後,宛如一個天然的飯桌,周邊還有幾個石凳,卻是楊川最近一段日子裡常來的好去處。
霍光、楊敝二人快手快腳的從行囊裡拿出一些酒食,卻無外乎冷切牛腱子、醬味兒大豆、蒜泥肘花和幾樣涼拌菜,最後,還提出一皮囊烈酒,卻是行軍打仗時為了攜帶方便,將十糧液灌在牛皮酒囊裡。
“去病,來,先吃幾口牛腱子。”楊川斟滿兩碗酒,將一雙筷子遞給霍去病。
不料,霍去病看見清洌洌的美酒,哪裡還有心思去吃肉,端起一碗酒‘噸噸噸’便給咂幹了。
甚至,就連碗底的那幾滴酒,他也仰起脖子令其滴落下來,伸長舌頭接住,咂巴著吞入腹中,一看就是最近讓酒給饞著了。
楊川很滿意。
這鐵憨憨能夠嚴格遵守二人約定,在軍營中絕對不沾酒,絕對不吃不喝來路不明的飲食酒水,如今已經成了一種下意識的習慣,委實難能可貴啊。
“今日你可以多喝幾碗,”楊川又給霍去病斟滿一碗酒,笑眯眯的說道:“馬上就要打仗了,等到你出征時,我再陪你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