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控制大局,孫嫻管著人事,薛尚宮管著雜事,朱瞻基的女人雖然多,但是興慶宮並沒有多少是非。
朱瞻基一進門,張氏就起身迎了過來,捏了捏朱瞻基身上的衣服,說道:“來了才聽藍良娣說你穿了單衣就去朝會,寒冬臘月的,哪能不加一件襖子。”
朱瞻基陪著笑說道:“孩兒自幼習武,寒暑不侵。你摸摸看我的手,熱乎著呢!”
張氏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扭身去給他盛湯。“別仗著年輕不愛惜身體,你看你皇祖父,就是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湯已經燉好了,快點喝了,也讓我松泛一會兒。”
“明日母妃不要燉了,你在書房這裡一守就是幾個時辰,孩兒心疼母妃,這湯喝的也不香了。”
她登時黯然說道:“你自小就被你皇祖母放在身邊,我想親近都不能,等你皇祖母去了,你又大了,有主見了。我這當母親的別的幫不上你,就想親手照顧你一番,卻還惹你嫌棄……”
朱瞻基連忙投降,賠禮道:“我喝,我喝。孩兒只是心疼母親,怎會嫌棄。”
薛尚宮忍不住抿嘴輕笑,被朱瞻基白了一眼。“你再去拿個碗來,等下張武會過來。”
張氏的手頓了一下,抬頭問道:“我前日還讓郭大使讓他們明日進宮過小年,他今日怎麼就過來了?”
朱瞻基笑道:“肯定是想你這個姑姑了……”
張氏卻嘆了一口氣,吩咐薛尚宮說道:“你親自去小廚房拿個碗來,不要經了別人的手。”
身為皇家媳婦,張氏承受的壓力要比常人大的多。皇家的規矩多,進了宮,跟孃家的來往少的多。
張威,張武都比朱瞻基小,是她進了宮以後才出生的。她這個當姑姑的,雖然給家族帶來了榮耀,但是跟小輩的感情,卻有些生疏。
不一會兒,已經變的身強力壯的張武就在內侍的帶領下來到了朱瞻基的書房。
張氏看見他,楞了一下才認出了這個侄兒。在她的印象裡,張武還是那個身材麻細的小孩子,但是三年不見,已經變成了壯漢。
難怪母親和弟妹開始忙著給他說親,他今年已經虛十九,要不是出海了三年,早該說親了。
朱瞻基對張威張武兩兄弟的印象很好,他們雖然不是那種才華出眾的人,但是都很本分,不是那種紈絝子弟。
在羽林衛學裡,他們雖然不算出色,但是也從來不會拖後腿,佈置給他們的任務,都能順利完成
。
現在事情太多,還顧不上犒賞百官,等過了年,這次出海的有功之臣,都會依例嘉獎。
而張武這樣的已經成才的,也都該分配到各軍去了。
三年不見,張武規規矩矩地跟張氏行了跪拜之禮,被張氏扶了起來,問了他一些家長裡短的話,這才問道:“明日就要進宮,為何今日獨自前來?”
張武喜歡索菲亞,但是這事卻不敢跟張氏說,一時之間期期艾艾,只是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朱瞻基。
朱瞻基自己都要在張氏面前綵衣娛親,這個時候怎會替他說話。“男子漢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是不好意思說的?”
張武心一橫,面向朱瞻基長揖說道:“武今日來,是想請表兄為我提親……”
張氏奇道:“你奶奶和母親一直在為你操心,何況這事就是求我,也比求瞻基強吧?”
已經開口了,張武也就沒有了顧慮,說道:“實乃侄兒已經有了意中人,卻怕姑姑你們不同意,所以才想來求表兄代為做主。”
朱瞻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張武看起來木訥,卻也是玲瓏心啊。如今不談身份,只拉親戚關係,一口一個表兄,這是想以親戚關係來打動他。
不過朱瞻基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還會有人來找他提親,這倒是個新鮮事。
張氏還待再問,朱瞻基開口問道:“女方是何人?可是身份不能入了長輩的眼?”
這一下,張氏也有些明白了過來,不悅地哼了一聲。“剛才還說你長大了,卻沒想養了一個白眼狼,翅膀硬了,就不在乎我們的苦心了?”
“侄兒怎敢……只是……”張武大汗,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朱瞻基。
既然張武把自己當救星,朱瞻基這個時候自然也順手幫他一把。“母妃,還是讓張武先把事情說清楚,你這事還沒說,就給他定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方面張武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畢竟是他自己娶媳婦……”
張氏依舊有些生氣,回身坐到了旁邊的軟榻上,擺起了太子妃的架子。“參湯就不要給他喝了,連個屋內人都沒有,太補了反而發燥。”
薛尚宮剛盛了一碗雞湯,不知道該端給誰了。張氏伸手道:“給我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