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瘦小老頭就是麻喇迦的蘇丹拜裡米蘇拉,他今年已經七十三歲,但是依舊控制著整個麻喇迦,並在這個小國有著無上的權威。
麻喇迦建國已經二十年,從最開始三個村子的地盤,如今已經成為了半島南方最大的勢力。
雖然北方還有暹羅咄咄逼人,但是有大明的支援,麻喇迦的地盤還是在慢慢地擴大著。
其他人都對朱瞻基的到來驚喜不已,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大明的皇太孫殿下,竟然會親自來麻喇迦。
太孫駕臨,肯定會萬眾賞賜,他們又要發一筆小財了。
可是拜裡米蘇拉卻總是有些心神不定,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一輩子浮浮沉沉,曾被滅國,又東山再起。大明的皇帝都見過了兩次,什麼事沒有見過?
他總感覺,大明的太孫親自來南洋,這南洋的天恐怕是要變了。
若是沒有大的企圖,這位太孫殿下何須冒著風險來南洋?
且行且看吧……,他嘆了一口氣,率領眾人迎了上去。
待與眾將士見禮完畢,一個個將士都是滿含激動的淚水,朱瞻基還真有一點三胖的感覺。
這個時候,他看到拜裡米蘇拉率領麻喇迦的王族與官員們迎了上來。
朱瞻基表面上依舊對拜裡米蘇拉非常客氣,與眾人見禮之後,還親自將拜裡米蘇拉請上了自己的龍輦,一同向內城行去。
拜裡米蘇拉年輕的時候也只有一米六左右,現在更是隻有一米五不到。窩在龍輦那寬大的龍椅裡面,完全不成比例。
跟朱瞻基相比,他的身材小了一半,氣勢更是不能比。
龍輦只有八根柱子支撐,四面通透,朱瞻基一面跟百姓揮著手,一面跟拜裡米蘇拉閒敘。
“到了南洋,才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以麻喇迦為例,百姓著裝就千奇百怪,有些女人竟然只露出兩個眼睛。”
拜裡米蘇拉笑著說道:“麻喇迦乃東西南北交匯之處,各色人等皆有。這些蒙面女子,皆是大食人士,信仰綠教……”
朱瞻基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王爺也信仰綠教?”
拜裡米蘇拉笑了笑說道:“綠教乃西洋多國的國教,鄙人妻子乃亞齊公主,亞齊國乃綠教之國,鄙人也多受其影響。”
朱瞻基哦了一聲,說道:“可是孤記得,麻喇迦與亞齊都是我大明屬國吧?”
拜裡米蘇拉不動聲色地回答說道:“當然,我麻喇迦與亞齊都是以大明皇帝陛下為尊。”
“可是我大明的國教是道教啊……”朱瞻基看著他笑著說道:“我瞧王爺身上穿的也是我皇祖父賜予你的金繡龍衣,這可是我大明的王爺冕服。王爺身為我大明的王爺,麻喇迦作為我大明的屬國,卻不信仰我大明道教,偏要信西域小國的綠教,豈不是不明是非?”
拜裡米蘇拉心裡的不詳預感更加強烈了,但是他還是笑道:“殿下多慮了,這信什麼,跟我麻喇迦與大明的關係並無影響。我麻喇迦是大明屬國這一點,並無疑問。老朽對上國忠心耿耿,願為大明守南門。”
朱瞻基點了點頭又問:“麻喇迦如今有百姓多少?官員多少?”
拜裡米蘇拉鬆了口氣,在朱瞻基的面前,他感覺比在朱棣的面前還要難受。“百姓如今有三萬餘人,官員超過百人。”
他以為難堪的時候已經過去,可是朱瞻基的隨後一問,一下子讓他如臨深淵。
“那會說我大明話,寫我大明字的人有幾何?”
朱瞻基的臉上雖然還在笑,但是拜裡米蘇拉卻已經感受到了朱瞻基你內心的惡意。
可是這個問題不回答也不行,他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我麻喇迦百姓久慕天朝文化,但根源還淺,如今只有二十餘人能擔當通事之責。”
朱瞻基的笑容不變,輕聲嘆道:“名義上是我大明屬國,卻不說我大明話,不寫我大明字,不守我大明禮,這算什麼屬國呢?看來是我大明對這些屬國太優待了,忘了該怎麼做。”
拜裡米蘇拉連忙說道:“殿下,這是老朽考慮不周,今後定當督促國民習上國文字,守上國禮。”
“這樣就對了。”朱瞻基笑的格外燦爛,說道:“孤這次帶了不少文人墨客,還有我大明孩子進學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也當在麻喇迦普及。從今往後,任何不是我大明文字的書籍,全部銷燬,任何人不得在學……”
拜裡米蘇拉立即知道緩兵之計行不通了,他再也坐不住了,拜倒在地。“殿下……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