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聽進耳朵,面色也是一凝,剛想開口,另外一桌的卻傳來了一聲溫和的聲音:“太子殿下好酒,想要藉故多討些程傢俬釀的好酒,私下讓若瀚偷偷給太子殿下送去,不讓老祖宗知道便成了,何必多此一舉呢?就算太子殿下將女賓客一桌都敬了過去,老祖宗只怕也是聽不出來的。別忘了,老祖宗,可是吃軟不吃硬,喜好直接而不喜歡婉轉的人,太子殿下的這一番話,聽進了老祖宗耳朵裡,豈不是讓她以為,太子殿下在調戲程家孫媳婦了?”
那太子聽聞,面色變了又變,最後露出了個愉悅的笑容。就算他真有程若昀說的心思,如今也不會承認的。於是道:“沒想到,被程家大少爺看出來了,本太子還真想著一桌桌都進過去,喝醉了好向程老太太多討些酒回去呢。程家大少爺如此一說,本太子也自然不好再多提了,也罷了。”說完便拂袖坐了下來。
其實不僅僅是程家,當時的白霜霜,更是心中一凜,她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會突然針對了自己,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時候,程若昀站了出來,這件事情卻是讓白霜霜感激不盡。不由得朝著程若昀方向感激的看了看,卻正好對上過了程若昀轉來的目光,四目相對,那白霜霜心中不由的一顫,卻是急忙扭開了頭,不敢再看過去了。心道,以後尋了空,再感謝程若昀一番吧。
一場鬧劇便如此作罷了,白明珠則是一臉不悅的搗弄著碗裡的菜,十分鬱悶讓白霜霜難堪的好戲沒看到,竟然是那程家大哥出來為白霜霜出了頭。不過瞧著那程若瀚並沒有出聲,自己的內心,也是好上了一點。
身旁的眾人附和的大笑了一番,便不再多說什麼了。程若瀚臉色更是五彩斑斕的,又看了一眼另一桌男賓席的情況,剛坐下的程若昀也少見的在和賓客暢聊,而物件……竟然是五皇子?因為程家就兩個兒子,除去了程老太太坐鎮女客桌,兩個兒子,自然也就一人一桌。
在程若瀚的印象裡,這個五皇子幾年前還頗有聲望,但在被封號之後就越來越沒什麼勢頭了。也不知道,程若昀那個病秧子,能和這個已經過氣的五皇子聊些什麼呢?
程若昀一貫滴酒不沾,在今日這種場合下也都是一律以茶代酒。程若昀的另一個習慣是,在非正式的場合下,一律不談生意事。
所有的人明白,程若昀的身體不好,也不好在他休息的時候還來聊生意,但他們這一桌會不會也太無聊了一些?
程若昀雖然是過來作陪五皇子的,但卻不愛說話,五皇子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但他們這些小蝦兵也不敢主動去搭話。生意不能談,政事不敢談,真是要憋死坐在這一桌的人。
後來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說起了白家的事。白家和程家有婚約,白家大小姐又是五皇子金口誇讚過的女子,聊白家總不會有什麼不妥。
“聽說白侍講快要提升了,真是好事連連啊。”
“白侍講確實是有福氣,前一陣子白家千金的事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白侍講教導有方,這些年在翰林院也盡職盡責,提升也很應該。”
有人聽了這話就低笑了兩聲:“別忘了白侍講的岳丈可是鄭太尉,早就應該升了。”
“咳。”有懂事的人一聽提及到了朝中一品大員,立刻不著痕跡的打斷了這話頭,改為向程若昀聊到:“程二少爺與白家大小姐的好事將近了吧?”
程若昀正欲推脫說自己不清楚父親奶奶的安排,眼角餘光卻掃到端坐在上位的五皇子李元博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似乎很期待他要怎麼說。
程若昀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只溫和有禮的道:“那就借各位的吉言了。”頓了頓又道:“宴後大家可以稍事休息,老太太為大家還準備了一些節目。”
“好說好說。”
……
用餐結束後,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去了後院的戲臺,這時的戲摺子自然都交到了程老太太的手上,男女雖然依然分席而坐,卻也不似用餐時那樣拘謹。
白霜霜借了個由頭,好不容易從程老太太手裡脫身出來,悄悄對春桃使了個眼色,便帶著採桑在程府園子裡轉悠著。
“大小姐,您似乎對程府園子很熟悉呢。”採桑攙著白霜霜,很是小心的閒談著:“一路過來,您都知道往什麼地方走。”
白霜霜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鹹不淡的回道:“大約是夢裡來過吧。”
“……”
走沒一會兒,白霜霜像是累了,便看似隨便的找了假山後的一處非常不起眼的狹小空間裡坐著休息,採桑正打算問白霜霜要不要回戲臺那邊,就看到不遠處來了一個人。
“程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