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伕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著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會站出來指責他,不禁一臉惱怒道:“你說我看到就看到了?老子眼瞎了沒看到不行?!
何況那不過是一個窮酸乞丐,我便是不小心軋了又怎樣?”
他在這樣的亂世提心吊打地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好不容易來到了錫州,正是心力俱疲的時候。
這小乞丐在這時候跑出來攔他的路,他可沒那麼多耐心慢慢去避讓他。
何況,區區一個乞丐,憑什麼讓他避讓?
街上其他人雖然也覺得這車伕做事太不道德,但因為被傷的只是一個乞丐,而能用得起馬車的一般都是比較殷實的家庭,沒有幾個人願意為了一個小小的乞丐隨隨便便去得罪人。
因此,他們都只是擺出一副看戲的模樣,絲毫沒有上去幫司馬鈺的意思。
這時候,方才進茶館通報的侍衛湊到沈卿耳邊低聲道:“夫人可要出面?”
沈卿看了看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司馬鈺,靜默片刻,低聲道:“暫時不用。”
因為方才興起的某個念頭,她突然很想看看,那小姑娘能做到什麼地步。
司馬鈺聽了那車伕的話,顯然更惱怒了,咬了咬牙道:“即便是乞丐,也是我大齊的百姓,也受大齊律法的保護!
大齊律法有言,故意傷人成傷者、笞四十。以他物傷人見血者、笞五十。若血從耳目中出、及內損吐血者、杖八十。
你這種故人傷人的行為若是告到官府去,不但要受罰,還必須承擔起傷者所有醫藥費!”
看著司馬鈺條理清晰的話,沈卿有些,不,很是訝異。
她怎麼竟對大齊的律法這麼熟悉?
莫非,這也是恭王教她的?
那車伕原本以為這只是個多管閒事又毫無自知之明的女子,聽到她竟把大齊的律法倒背如流,臉色頓時一變,卻還是強撐著道:“你是官府嗎你說了算?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對方慌亂起來了,司馬鈺倒是越發冷靜,點了點頭冷聲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我這就去錫州府衙告官,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說完,作勢轉身就要離開。
那車伕徹底慌了神,猛然跨前一步臉色猙獰地揚起手道:“你給我停下!”
一邊說,那隻手一邊狠狠地朝司馬鈺揚了下去,眼看著就要直接揚到司馬鈺臉上了。
沈卿眉頭猛地皺緊,剛對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就見人群中突然跑出一個人影,快而穩地一把抓住了那車伕的手腕。
那隻又大又粗的手掌,就這樣堪堪停在了司馬鈺嫩生生的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