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下意識閉緊了雙眼的司馬鈺見那一巴掌久久沒有落下來,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就見一個挺拔青蔥比她高了半個頭的少年正站在她面前,耳邊,響起他冷冽而氣惱的聲音,“誰給你的膽子在錫州這般囂張!”
司馬鈺不禁喚出聲來,“俞小郎君?”
他怎會在這裡?
夫人不是說,他如今進了錫州軍營,一大早就去軍營了嗎?
俞子涵抽空回去瞪了她一眼,“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以為這裡是你父親治理的江州?你可知道那男人一根手臂有你兩根手臂粗,一巴掌就能把你拍飛?!”
少年年紀雖不算大,但到底在軍營歷練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早已練出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此時因為氣惱,他半點沒有收斂自己身上的氣場,一雙含著冷光的鳳眸烏沉沉地瞪著面前的小姑娘,司馬鈺不由得微微一顫,心裡快速湧上一股委屈和惶恐,卻又十分不願意在這傢伙面前示弱,紅著一雙眼咬了咬牙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在你眼中我這麼蠢笨麼?我選擇出頭自是……自是因為心底有把握……”
她知曉這件事若是告到府衙,定是那男人沒理,她是想去報官的。
再不濟,她身邊也有侍衛,理應不會出什麼問題。
只是方才那男人突然發飆,她有些反應不及罷了。
“有把握?”
俞子涵卻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荒謬地嗤笑一聲道:“你說的把握就是直挺挺地站在這裡被他打?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以為自己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
司馬鈺被他滿心滿眼的諷刺刺激到了,一雙桃花眸更紅了,卻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氣憤地擠出了一句,“你……我才不要你救!被他打一下我又不會死!”
從京城來錫州的一路上,她受過的傷還少麼?
她雖然弱,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俞子涵忍不住嗤笑一聲,鳳眸中的火氣越發大了。
被俞子涵緊緊握住了手腕的車伕一開始還又氣又急,正想著要怎麼嚇退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卻見他們旁若無人地在他面前吵了起來,彷彿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
偏偏那小屁孩的手勁忒大,他暗地裡拼命發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都沒有成功,眼見著再不出聲自己就要被無視到底了,忍不住氣急敗壞道:“臭小子,你給我放手!”
原本張嘴想說什麼的俞子涵倏然被他打斷思緒,回頭語氣很是不好地道:“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情況我都弄清楚了,別說你當街傷人證據確鑿,就說你縱容馬車在鬧市奔走,便已是違反了大齊律法!
大齊律法規定,馬車在鬧市行走不許疾奔,遇到行人還必須主動躲避,違者重罰三十兩銀子!
你收拾收拾一會兒隨我上府衙去罷!”
車伕聞言,只覺得兩眼一黑。
三十兩銀子!他便是不眠不休忙活一整年只怕都沒辦法攢下三十兩銀子!這臭小子說的話比對他用刑還要讓他扎心!
他今天是倒了什麼血黴,不過是一個小乞丐,竟惹來了兩個自詡正義的瘟神!
他仗著這只是兩個小屁孩,還想以大壓小一下,強行冷靜下來厲聲道:“什麼大齊律法三十兩銀子,你們這兩個小鬼可是想聯手訛我的錢?!狗屁,我才不會讓你們得逞!”
一邊說,一邊使出吃奶的勁拼命掙扎,還突然抬起腿踢向俞子涵,俞子涵只是單手挾持著他,力氣再大也敵不過一個大男人的全力掙扎,見狀也不勉強,直接鬆開了他的手,厲聲道:“週迴,陳川,給我把這個男人綁起來壓到府衙!”
“是!”